看着胡秀才的第一眼,老余就想到了一个三国名将:张飞。
尤其是在这位秀才老爷自报家门的时候,那声音,那嗓门,真不是盖的,简直是震耳欲聋。
若不是他那一身文人长袍盖住了他健硕的身材,袖子里又是时不时掏出来一本翻旧了的小书册子,老余定要怀疑此人怕是跑错了考场,不考个武状元那可真是可惜了!
想着想着,老余还是忍不住表达了他内心的惋惜之意……
胡秀才倒是没有半点被冒犯的感觉,反倒是“吼吼吼吼吼”地笑了起来,“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俺的!俺祖辈是打北方的北方来的,咱们那旮瘩的人都长俺这般模样,一个个个头高又健壮的!前朝时候甚至还出过几个将领!”
“可如今吧,实在是咱们大镜朝讲究以仁治国,重文抑武得厉害!自打俺爹娘生下俺,便将俺送去书院读书,说要彻底改变俺们这族的未来……”
“可或许俺还是适合舞刀弄棒,不适合读书识字,读了这近二十年时间,俺媳妇也给俺添了两个小子,俺才踩着红圈圈考了个末尾的秀才,再往上一步却是不成了,前县令大人与俺直说了,俺这样的天生粗人不太适合出现在官场,随便一句话会把那里的官吏吓坏喽,吼吼吼吼!!”说着说着就胡秀才就自个乐得笑了起来……
胡秀才的媳妇王氏是一个个头娇小但是性情麻利泼辣的,见自家相公笑得毫无“秀才公”的体面模样,王氏忍不住掐了他一把,“斯文点!”
胡秀才看着五大三粗,对自个媳妇却是十分宠让,被掐了也一点儿不生气,只是摸了摸自家媳妇的小手,依旧傻呵呵地乐着。
另外一个麻杆姓章,此人并不于之前几人一般有种好相处的感觉。
原本就不胖的他,在这些日子里,更是饿得身材瘦削,面颊凹陷,神情看起来略微有些刻薄,嘴角像是被人向下扯着一般总是撇着的模样,不管是坐着站着,两手总是立在身后,下巴微抬,眼睛却总是向下看着,与他对视的时候,就莫名会有一种被“蔑视”的感觉。
麻杆章的媳妇也是细瘦的身材,略薄的面相,上眼皮似是耷拉着,将眼珠子盖了一半,没什么精神,嘴唇很薄,没有血色,还总是抿着,手边是一女两男两个孩子,都是一副畏缩的模样。
麻杆章是这些个人中,唯一冲着村里的吃食而来教书的秀才,他们一家都是那种光吃却完全长不了肉的那种体质。
在县城如今的情况下,简陋又单一的吃食更是难以维持一家人日常的生存。
在听闻这个村子这时候招先生,却以吃食作为条件的时候,章秀才立马站了出来,无他,他们一家子实在是太需要改善伙食了!!
麻袋,麻胡还有麻杆在船上各自介绍完了,老秀才捋了把自己的胡子,“老朽姓吕。孩儿们都去京城了,就老朽与拙荆一直在县城生活,平日里我俩老人最想做的事儿~便是去村庄里寻个地方,过过农庄人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日子。”
“这不!平日里没那个能耐收拾,这次碰上了洪水却能被你们一路送去村子里,很巧了么呵呵呵呵呵……”
老秀才在那儿笑得浑身直颤,拐杖都快要拿不住了,一副十分得意的模样。
众人:……
老余:感情您老是想来养老的是吧!?
他就想知道,现在把这老头儿送回县城还来得及不??
到了在老余一旁的小秀才,他一脸无动于衷的神情,踩着脚踏板,嘴里吐出了三个字:“魏知源。”
愣了几秒之后,又补充了一路:“大庆村人。”
老余听了这村名感觉有点儿耳熟,应是原身原本就知道一些的地方。
其他几个村民却不由互相对视了两眼。
末了,一个村民对着老余用口型说了一个字:狼。
老余:……浪??
一个年级稍大的村民忍不住感慨道:“十多年前,大庆村曾碰上过一次狼群下山吧!听说被咬死了不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