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下去。”萧瑾珩音调清冷，旁边两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厮总算是能冲出去逃出生天了。
白芷知道现在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了，可她还是不愿意回过头看他。
“小狐狸……你……”萧瑾珩看着那一头柔和的银色发丝如同光练一样扑散在床上，心跳得快让他呼吸困难了。
“昨晚的药草吃下去之后就一直难受……今天一醒来看不见你，然后就发现自己变成这样了……我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冷，我就在外面多套了一件你的，你还凶我……还吼我……”
狐狸变成了人，白芷的嗓音也变成了软嗲又带着点魅惑的调，她自己听着都快酥了。
萧瑾珩感觉自己喉头发紧。
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还是在他的寝殿，他的床上，和一个盖着他的被子穿着他的衣服的女人说话。
哪怕知道她就是自己养了几个月的小狐狸，萧瑾珩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你……还能变回去嘛？”
刚刚萧瑾陵看见了她，若是她一直出现在这里，怕是还会有不少麻烦。
白芷皱着眉头，努了努劲儿，然后憋屈地无奈道：“暂时好像是变不回去了，我不会。”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萧瑾珩简直束手无策，看着白芷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样子，根本不知道如今应该怎么办，斟酌了半晌，才道：
“方才你突然出来，被萧瑾陵看见了。他很危险，我一时情急才会吼你，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白芷耳朵动了动。
她故意让萧瑾陵看见自己的。
作为一只灵狐，似乎生来就带着魅惑招数，而她的出现，既能成为萧瑾珩的软肋，也能成为他捅向别人的刀子。
白芷回过头，从床上爬起来，半个身子朝萧瑾珩微微抬起，就像是要匍匐在他的怀里一样，一如从前她还是个狐狸的时候，她也这样把前爪搭在他身上。
“主人……他是你的敌人……不是吗？”
萧瑾珩感觉自己脑子轰的一下被一股热气给冲晕了。
萧瑾珩连忙一手搭在白芷肩膀上把她推远了些，别开眼冷声道：“好好说话，别靠过来。”
白芷歪了歪脑袋，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从前主人都让我在主人身上趴着的……”
说着，她便又要伏在他腿上，结果就是被萧瑾珩用力捏着肩膀推远了，看着他白皙的侧脸和耳朵一点一点红起来，像鸽子血似的鲜艳。
“从前可以，现在不行，男女有别。”
“我又不是女人。”白芷调戏他够了，心满意足退开，抱着被子退到床里面，笑着道：“我是一只灵狐罢了。”
“男……和母狐狸更有别，你要注意分寸。”
“哦。”白芷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雪白的腮帮子不高兴地鼓了鼓。
萧瑾珩这才稍稍松一口气，他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让人难以应付的局面，差一点就要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