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深没再说话,景若也不知道自己这究竟算是劝好了还是没劝好。
她又从后视镜里往后座的薄景深看了一眼。
然后听到薄景深轻叹了一口气,声音里说不出来是疲惫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他声音低而轻,“走吧。”
“哎。”景若应了一声,赶紧启动车子出发。
路上,薄景深一直很沉默,景若怎么想他先前那语气都怎么觉得有点哀伤,让人于心不忍的那种。
于是景若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就小声劝解道,“你别难过,等他们走了就好了。”
“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薄景深的声音依旧低低的。
但景若能从中听出几分低落和明显的沮丧,“景策那样的狐狸,你我都清楚,他老谋深算的……这都已经派人跟我了,要是有点什么端倪,怕是更不会轻易离开了。”
景若抿唇,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安慰他才好,薄景深这些年在国外,远远避开了景策势力的辐射范围。但她却是一直待在这个辐射范围里,所以对景策的行事作风太清楚了。
所以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或是说劝解薄景深。
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总会走的吧,他总不可能一直留在丰城,你以为他像我这样么,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景氏那么多事务,他留不了多久的。”
薄景深没再做声。
只不过心里的情绪,依旧没有得到什么缓解。
他想苏鹿了。
很想。
他也不是铁做的心钢铸的肝,他也会担心,他也会怕的。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一心只为了事业一定要做出个人样子来,好像什么都没在怕似的。
可现在,却好像什么都怕。
怕景策这个阴仄仄的家伙会有什么阴险的算计,怕会给她带来伤害。
也怕以这样保持安全距离的办法,时间久了,苏鹿会被别人抢走……
毕竟,她那么好。
好得……别人多看她一眼,他都觉得是在抢。
景若小声说,“哥。”
薄景深抬眸看了她一眼。
景若:“再忍忍吧。”
薄景深抿唇不语。
而原本跟着他们的那辆车,依旧远远缀在后头。
副驾座上的男人,拨了个号码出去。
响了三声后,那头接听了起来,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板正,冷静得近乎漠然,声线都听不出什么起伏来。
“说吧。”
他们虽然是拿钱办事儿的,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位高权重的人,但能像这个中年男人这样,单凭一把板正漠然的声音,就让人不敢小视,心生忌惮的,还真没几个。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恭谨了不少,“先生,他已经从小区出来了,期间并未和人碰头,就只是把车停在那儿一段时间而已。现在他已经出来,看路线他应该是回去住处,还需要继续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