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鹿或许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但旁人却能够察觉得明白。
她概念里的别人和自己人,区别是很大的。
而且她会在不自觉中,就进行区别对待。
并不是对‘别人’就不好,真要说起来,她对‘别人’通常比对‘自己人’要好很多。
可哪怕好,但凡敏锐些的,也不难察觉出她这区别对待里的亲疏有别。
就比如她此刻,就让服务员帮忙扶着乔礼,把人扶进了车后座。
她自己倒像个司机似的,钻进了驾座里,启动车子。
手机上的地图定位是先前乔礼在开始帮她挡酒时,她就已经找苏浙问过的,乔礼的住址。她本来就是打算送乔礼回去的,就看他喝得怎么样,如果只是有些醺然,她就自己送他回去。
如果是酩酊大醉,她就叫代驾帮忙。
在对‘别人’时,苏鹿总是能将一切都提前预想得很好,安排得妥当。仿佛不存在情绪化、意气用事、感情用事这些可能。
她将车子从会所开出去。
与此同时。
程岩从驾座转头看向后座的薄景深,“BOSS,现在去哪儿?要跟吗?”
程岩有些头疼,他为薄景深办事儿时间也不短了,见的从来就是薄景深做事情果决凌厉的一面,哪里见过BOSS像现在这样?
居然特意过来一趟,不是为了去会所逍遥快活,而是就为了在这里……程岩在国外也生活了一些年头,此刻在脑子里捋了捋,觉得……这得算是盯梢吧?
而且眼下看来,BOSS似乎还有继续盯下去的打算。
果不其然。
薄景深眉头深锁,“跟上去!”
程岩踩油门保持适当距离跟了上去,多不容易啊,这年头当特助,没点本事还真是不行,业务范围太广了!
程岩觉得自己要是哪天不干了,兴许去开个私家侦探社也能过日子。
苏鹿将车子开得稳稳的,按照导航上的指示而去。
乔礼坐在后座,靠进椅背里闭目养神,似是睡着了,车里安静得很。
苏鹿很喜欢这份安静。
说实话,她对足够熟悉的人,她也能开玩笑,也能幽默,也能插科打诨的调侃。
但对不够熟的,就会很拘谨,或者说,是防备。
所以真要让她这一路上和乔礼聊天,苏鹿可能还真会不自在。
反倒是眼下这样安安静静的,再好不过了。
半个小时后,开到了乔礼的公寓小区。
苏鹿稳稳停车,对自己的驾驶颇为满意,自鸣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拍了拍方向盘,心里夸赞了自己一番。
然后才转眸轻声道,“乔礼,到了。”
本以为乔礼睡着了,没想到她刚叫一声,乔礼就睁开了眼。
一双温和澄澈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似是醒着,又似是醉了。
苏鹿眨了眨眼,见他没个反应,就又叫了他一声,“乔礼……”
“到了?”乔礼轻轻反问了一句。
“嗯。”
“真快啊。”乔礼低声说道,声音似有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