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起身往床边走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李无微,“你不是都听到了吗,他们称孤王上。”
他是中荣王!
走近了一看,李无微才知道什么是深不可测,一直以来李无微都觉得容真已经算是心思深沉的了,可面前这个人,虽然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但却能让人感觉到压力,威慑。
“你知道我醒了?”李无微反问。
“按道理讲,你也该醒了。”说的还挺理直气壮,他是能掐还是会算。
“是你救的我?”
中荣王不语。
李无微猛然想起了什么,从床上下来,一脸防备的姿态瞪着中荣王,“你知道了!”
中荣王冷笑一声:“真是没想到,东陵的骁骑将军竟然是个女子,你说,你们皇帝知不知道?”
“你!”李无微居然无力反驳,她的身份,普天之下除了祖母,就只剩下去世的父母还知道了,父母自小就让她扮做男儿身,这十多年竟也习惯了,久而久之连自己都以为自己就是一个男子。如今,竟成了一个把柄。
中荣王又道:“孤是中荣的王,又救了你的性命,那你就是孤的人了,别妄想跑,东陵都已经认输了,就算你回去也没用了。”
言罢中荣王随手挥开李无微指着自己的手指,“况且,你也回不去了”。
李无微头一次尝到绝望是什么滋味,就算当初父亲战死,自己都觉得只要为父亲报仇,一切就还好。可现在,她重伤在身,行动不便,外面还有人看着,想逃都不容易。
自从那天中荣王来过之后,除了有侍卫给她送吃的喝的,期间只有一个状似太医的老头来给她把过脉,她想着从这太医身上打听一下外面的状况,那太医一句话都不说,把完脉,留了药就离开了。
李无微闻着发苦的药,一口气喝下,又猛灌了几口水才压下嘴里的苦味。她不担心有人害她,中荣王既然救了她,就不会再杀她,至少现在不会。她必须把伤先养好,才有机会回去。
刘太医每日给李无微送完药就去王上那里汇报一下情况,王上听了他的汇报也不做声,只是循例问一下什么时候可以下床走动。
而陈楚河,只在营帐在看看李无微,自从李无微醒来后就没进过营帐一步,刘太医奇了怪了,忍不住问道:“想看就进去看啊,躲在这里偷偷摸摸算什么。”
陈楚河摇摇头:“我怕我忍不住放了她。”
刘太医凑近了陈楚河,“老夫我很好奇,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历,怎么你和王上对她的态度都奇奇怪怪的?”
陈楚河理都没理刘巨,转身就走了。
这几日李无微已经可以独自下床走动了,伤口正在愈合,门口的守卫不让她出去,她就隔着营帐听外面的声音,都是士兵们整齐的脚步声,李无微知道,中荣的军队要开拔回王城了。她必须要赶紧离开了,不然到了王城,再逃跑就难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一个士兵给李无微送吃食,东西放下,环顾屋内却没看见李无微的身影,正奇怪,就感觉头上一痛便晕了过去。
李无微将士兵拖到里面,换了士兵的衣服,装作送完饭出去。外面的情况她不太了解,兜兜转转浪费了好些时间,她躲在一个军帐外分析眼下的情况,却听见里面传来中荣王的声音。
李无微只见过中荣王一次,感兴趣的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他所说的内容。
“这次能拿到西郡十二城,你当居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