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马车出了城门,突然又喊道:“儿子,记住,你爹是张午,车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娘曾经跟你说过的,你要记住。”
记在心底,以后长大了,为他们母子报仇。
老鸨子蓦然得八百个钱,心情极好,看香雨不甘心,特地交代妓院里的打手们在这儿等一等,让她骂够了再回去。
罗袖斜斜靠在软枕上,看着换上新里衣大棉袄的小孩,笑道:“看起来你很聪明,那你听没听出来,你娘刚才那话是暗示什么?”
张弢看了罗袖一眼,她太陌生了,除相貌之外,根本没有一点像前世那个母亲的地方。
因为这一世,母亲成了神仙弟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改变吗?
小孩儿不说话罗袖也不急,抬手拿起热乎乎的水囊,倒了一杯热汤递给他,“先喝点儿东西。”
张弢双手接过,小小一个,看起来却是十分知礼懂事。
罗袖挑眉,说道:“家教不错。”
张弢慢慢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还带着面筋穗儿的咸面汤,又抬眼看了罗袖一眼,“我娘从来不教我。”
罗袖:“那你这些礼数跟谁学的?”
张弢顿了一会儿,道:“我看茶馆里的人这样,便这样学的。”
这个两岁左右的小幼崽,有些过分懂事。
可能苦难总是比安乐更容易造就人吧。
罗袖不再问他什么,自己喝了一杯热汤,剩下的让张平和罗园替换着进车里来喝了。
马车很快走上平整的水泥路,因为没多少颠簸,罗袖靠在软枕上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可能今天的场景跟当初她才来到这个时空那天很像,梦里她恍惚有种感觉,小三子就老老实实地缩在一个角落坐着。
醒来后不自觉叹了口气,小三子他还活着吗?
中途在一个镇上暂歇,罗袖让张平去布庄给小弢买了一身棉衣。
吃饭的时候,罗园问张弢,“小弢,你的名字谁给你取的?可是浪涛的涛?”
张弢又是看了罗袖一眼,“这是算命先生取的,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涛?”
其实他的名字一开始就是浪涛的涛,他五岁那年入学,已经改嫁给父亲两年的香雨夫人说浪涛的涛显得土气,不如换成弓字边儿的弢,寓意也好,以后说不定能像父亲一样能在军中建功立业。
他的名字就那么改了,那时候他很高兴,母亲却因为此事跟父亲大闹了一场。
因为张涛那个名字是她取的。
罗园嘿嘿一笑,“小家伙,你总看我们姑姑做什么?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姑姑这么美的人?”
张弢点头。
罗园也不在纠结小家伙的名字,开始跟他吹起罗袖这些年做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