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罗袖偶尔还是会出来找一找,连徐大户都拜托到了,但小三子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他的痕迹。
村人都在催去县城献小臂弩,罗袖也知道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不是办法,就和二哥、村里的青壮们一起来到县城。
一路上,苍生都没闲着,全程都开着方圆二十米的监测功能。
进了城门时,小心地对面无表情坐在车上的罗袖道:“主人,没有。”
罗袖嗯了声,在心里道:“这个功能多开几天吧。”
最好,小三子是不愿意在罗家而自己走了。其他的可能,罗袖根本不敢多想。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从乐安县北城门驶离,车里,红衣少女拿着一块绿豆糕送到垂眼端坐的少年唇边,笑道:“小师弟,吃点东西,你才入门,练功不要太急。”
季溟往后侧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多谢师姐,我不饿。”
对着车门的座位上坐着的是烛树,他正拿着一葫芦酒慢品,笑道:“清浅,别跟溟儿捣乱。”
项清浅哼一声往旁边坐了坐,自己一口口吃起来,不多会儿,她的目光又落在季溟身上,“小师弟,没想到你换身衣服就变得这么好看了。”
季溟不理会她也不生气,说道:“出师门的时候,师叔就跟我们说,你是家人厌弃的命格,我们见到你时,你爹正鞭打你呢,可狠了,你现在入了门,要不要师兄师姊带你去报仇?”
季溟眼中的厌烦如有实质,他一向不喜欢跟这话多的师姐计较,听到“家人厌弃”却是有些忍不住,反驳道:“你这样的才更遭人厌弃吧。”
说完,往车门边移了移,闭目养神。
恍惚中,好像有一只温暖柔软的手将他拉了起来。
季溟时常会有一种不停下坠的感觉,但这种恍恍惚惚间的温暖,总能让他的心安定下来,所以他喜欢练功,不仅是为了强大自己。
至于那对经常鞭打他的男女,等他功力大成后,自然不会放过的。
乐安县县衙门口有些骚乱,一个穿着灰蓝色官袍的中年男人站在外面,旁边还有几个伸着脖子往东边看的差役。
罗袖等人是从西边的街口上转过来的。
别看跟着来的汉子们路上都挺期待快点到县衙,但真到了门口,他们一个个心底又都怯了起来。
普通人家,平日里连跟差役多说一句话都不敢的。
“妹妹,到了”,罗章提醒了一声。
罗袖才回过神来,伸手被哥哥扶着跳下车来。
“什么人?”一个差役朝他们喝问道,“县衙重地,闲杂人等不要在这里游逛。”
一群高大的汉子像是刚出笼的小鸡一般,不自觉便往罗袖身后站了站。
罗袖轻抚衣摆,看向那个闻声看来的中年官员,道:“我有神弓,想要献给冷家军。”
舒杭再次定睛看了看这波人,确定他们的的确确只是一帮乡下泥腿子,便很有些不耐烦:“本官事务繁重,哪有闲空听你们胡扯?”
“快滚”,又一个差役上前几步,挥手驱赶:“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怎么不客气?”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伴随着声音,一个身着月白锦衣,发束玉冠的年轻人缓步走来。
他步态不疾不缓,步伐却很大,很快就越过了罗袖一行人所站的地方,走向县衙门口。
“舒杭,你就是这么对待治下黎民的?”男子面上带着点微笑,但这么一句话却把那个刚才还高高在上的官员吓得噗通一声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