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吧”,罗老叶叹口气,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从祖上都是种地的,也难怪别人看不起,本以为是儿女亲家了,没想到这里面有着自家孩子的血和命,还要被人看不起。
“以后让孩子吃的好点儿,乱世从武,就算不能博个功名也要先把自家护好”,罗老叶又这么说道。
罗母直点头,抬手抹掉不由得掉出来的眼泪,“不要脸的裴家人,看不上我们家,我们还嫌他们恶心呢。”
“这读书出来的人,怎么都是一群最不讲礼仪的恶心人呢?”
罗母唠唠叨叨,外面裴家的车夫听得又气又羞愧。
晃悠悠的车厢中,罗袖却是靠在车窗边儿上,一手挑着窗帘,姿态悠然地看外面的街景。
这街面上店铺不少,来往之人看起来也都很安然,虽然有一部分面黄肌瘦的,但在乱世能有这样的景象,治理者算是很有能力了。
罗母骂完了裴家,又骂起来钟兰新,无非是狐狸精婊子什么的老话,罗袖侧过头,说道:“娘,这事儿是裴故的错,为什么你一句话都没有骂他的?还有啊,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乱世之中女子生存不易,凭什么手段保存自身都不为过。”
“你个死丫头,那女人抢了你的男人,还不让我骂?”罗母伸出手指点着罗袖,“还有,裴故是我很看得上的女婿,我为什么要骂他?”
罗老叶道:“刚才是谁骂读书人恶心的?”
“嘿,你这个老头子,也和我杠呢是不是?”罗母顿时叉腰,“好好的女婿被一个,臭女人抢了就够不顺气儿,你们俩还给我这这那那的!”
说着声音里就带出委屈来,“咱家付出了多少啊,到头来,就因为长的不如人家,命没有人家好,好好的女婿便被抢了。”
罗袖跟苍生道:“我这个娘是个人才,能把泼妇之言解释的如此清新脱俗,以后或许能当个妇女调解员来用呢。”
苍生道:“那我帮主人找几本书,造成这个时代的样式,就可以教给您的母亲了。”
罗袖挑眉,笑问:“你打算挑什么书?”
“《妇女如何做到真正顶起半边天》、《说话的艺术--会说话对你交友的重要性》、《妇女之友系列》”,苍生慢吞吞的说话姿态都能让人想象出来他扳手指头数书本的模样,“主人,你有什么的推荐的吗?”
“暂时还没有”,罗袖说,突然探出车窗几许,对前面的车夫道:“停一下车。”
这边罗母的话已经进行到回村后人家问起来怎么说这上面,听到女儿的话,问道:“你有什么事?”
“小事”,话落,裙摆已经滑了出去。
罗母掀开车帘去瞧,就见不远处一家酒楼门外围着许多人,一个中年男人拿着根甩的油亮的手指粗柳枝儿,正在鞭打一个浑身黑漆漆的人。
早春的时节,那人只穿着一件粗麻单衣,光着的脚板上沾着许多泥沟,脸上也是黑油油的,只有眼白如雪,躲避着柳条看过来时的眼神中一片空洞。
罗袖走过来,和他的眼神对了一对,耳边是路人的议论声:“这莫不是个傻子?打这么狠都不知道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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