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章橙有许多问题憋在肚子里,但她却在见到卓俊的那一刻,又将话憋在了肚子里,她想先好好地见个面吧,再好好地吃个饭,等稍晚的时候她再问他,她相信,他一定会很诚实地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一切。
但终究还是她将事情想得太过完美了,卓俊对她终究是有所保留。
昏暗的灯光将室内的氛围渲染的极为压抑,章橙坐在床边儿,落地灯将床头那只木头小鸟的影子落在她的脚背上,明暗分明。
她盯着那影子出神,连卓俊敲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直到他走到她旁边儿,将她吓了一跳。
“发什么神呀?”
他刚洗完澡,V领浴袍裹着身子,露出一小块儿小麦色的结实肌肤,他的头发还在滴水,一只手拿着毛巾使劲儿地擦着,搞得水珠溅到了她的身上。
她用手擦了擦,问他:“你洗好了?”
他好笑:“没洗好能出现这里?”
他们住的是别墅式的酒店,上下两层,总共三间屋子家一个客厅和开放式厨房,卓俊住在二楼的大房间里,章橙自然而然地住在他隔壁的房间里。
章橙笑笑未语,两人之间陷入一种怪异的沉默,章橙若有所思地望着地上,卓俊看着她。
他知道她应该是有话要对他说的。
他顺手将润湿的毛巾搭在腿上,她虽然心不在焉,但仍旧是留意到了他的举动,拿起那条毛巾,责怪说:“别这样,老人家说容易得湿气。”
她要起身把毛巾放进浴室的脏衣服篮子里,他却伸手将她拉住,她回头看他,他也望着她,温和一笑:“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对我说?”
她叹了口气,该面对的终究是需要面对,于是坐回了原位置上,与他肩并肩地坐着,酒店的床很柔软,她体重那样的轻,他仍旧能感觉到身旁的下陷。
她将毛巾搭在床头柜上,他拉着她的右手不放,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地摩挲:“要是我不开口,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说?你也不怕浪费了机票钱。”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打量着对面沙发上抱枕上的几何形图案,说:“我昨天看到秦斯去找谭翊了。”
他觉得她那葱段般的手指特别好看,尤其是指尖那水滴般的形状,让他很羡慕:“嗯,是我让他去的。”
“为什么?”她问:“是因为谭家和卓家的关系吗?你明知道警方也在找他。”
他羡慕她的手指生得那样好看,他的手指就不行,指尖带着些微的方形,不好看,他说:“人并不是他杀得,这一点警方也知道。”
她不解,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么警方要找谭翊。
“那孩子胆子小,哪儿敢杀人呀,他不过是受人摆布,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警方想趁着这个机会顺藤摸瓜。”
她皱眉,似明白不明白的,他摆弄着她的食指,问:“这些都是商场上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你还是个学生,我想要你的世界清净一些,你单纯一些。等往后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将所有的事情统统告诉你,我对你没什么可隐瞒的。”
墨色的眼睛里满是真诚,章橙一回眸恰好对上,心头一软,竟觉得是自己太过多疑。
他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肩头揽住,另一只手轻轻地拨弄她有些凌乱的额发,动作轻柔缓慢,像是在呵护瓷娃娃一般,温柔道:“与其让你去网络上听些闲言碎语,不如让我亲口告诉你。”
他什么都知道,她的手轻轻地搭上他的手,他手腕上有一条疤痕,他说那是他母亲刚去世的时候留下的印记,他曾经自杀过,一个威风凛凛的人竟然想过自杀。他在她耳旁轻语,果真将许多她不曾知道的,那些高兴的、悲伤的、难堪的事情缓缓说来。
“我妈去世还没够三个月他就将那个女人带回来了,我知道那是初恋,我知道他们的孩子只比我小一岁。那女人就是谭家的长女,谭翊的小姑妈,所以你说我们卓家和谭家怎么能够撇得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