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率先吼了一句,背后的晋军跟着大叫了起来,激动异常,整个山谷之中都回荡着他们的吼声。
桓温也已经勒马立在山岭之上,听着蜀中山川的朔风呼啸,成为近二十年来第一批攻入蜀中的晋军,其实他的心情也是极其激动。
桓温戴着铁盔,头盔红缨全湿了,只是黏在铁盔头。身披明光重铠,胸口护心镜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冒出钢铁的本身的寒气。手中一柄元瑾破敌刀,只是滴着雨水,更增寒气。
此时的桓温,眼中战意浓烈。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男儿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不管司马珂日后打算如何,他桓温日后又会如何,此时此刻,大家也只是有死战而已。
而身后的北府兵,虽然这一路冒着细雨而来,身上的衣甲湿了烤干,烤了湿,显得极为脏污不堪,但是依旧一个个精神抖擞。对于众北府兵来说,自从投军以来,大家就没想过再做蓬蒿之辈,大将军已经带着他们一路建功立业,其他的,又何必多想?
随着粮草的消耗,司马珂精选了五百匹川马,作为战马,在北府兵之中精选了五百人,作为骑兵。毕竟,北府兵自中原及河北而来,还是有不少人精通骑术的。
而此时,他们手中的粮草,也只能维持三天了,人和马轻松了许多,但是压力也大了很多。
如果不能在三天之内拿下彭模城,就意味着要断粮了,这场西征基本就等于宣告失败。
众将士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都是战意高涨。对于他们来说,决战疆场,远远比承受那种在大山之中的折磨要快意得多。
大纛舞动,众将士便在司马珂的率领之下,奔向了山下。
希聿聿!
司马珂勒住马脚,遥指前面一道小河,沉声低喝道:“先到那河边打水用餐,等到天色大亮时,便去取彭模城。”
军令很快传了下去,众将士立即雅雀无声,跟在司马珂背后往河边奔去。
河水淙淙,将士们纷纷解开水囊打满一水囊水,就着冰冷的河水,大口大口的嚼着炒面和肉干,吃得津津有味。在这乱世,能吃一口饱食,就已经不错了。
一名北府兵队主悄声骂道:“他娘的,连续七天没吃一口热饭了,今晚攻下彭模城,老子得多喝几碗滚热羊汤解解馋。”
另一名队主朝他翻了个白眼,低声嗤笑道:“你小子就这点出息,小心活不过今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又低声互相奚落了起来。
司马珂恰恰经过他们身旁,笑了笑,没有理他们,只是抬头满脸凝重的朝远处隐约可见城墙的彭模城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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