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常忧摇了摇头的话没说完,就看到不远处李怀像是已经几句话将所有的事情都商量好了,留下几位道长和那几个壮汉站在坍塌处附近的坡上说话,他自己一个人正在往这边走,看上去脸色尤为的紧张。
夏悠悠看了看左右,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从刚才起她就觉得不对劲,这里竟然只有李怀一个,却不见萧恒顾清和吕思清的踪迹,原本以为他们在人群后头,可显然不是。这会儿人都散尽了,也没瞧见任何半个人影。
刚一碰面,她便问出了心中所疑,只见李怀一个劲地直摇头:“眼下的情况并不好。早在你过来之前,萧恒就带着顾清吕思清和几个王家人下去了,到现在也没听见任何动静。也不知道人在底下都怎么样了。那几个人已经坐不住了,这才说个不停,想让我们追派人下去。刚才跟他们吵了一架,真是得寸进尺,不讲规矩!”
“李兄你是说大人他们几个已经先我们一步下去了。”夏悠悠探长了脖子,看了眼山体下面坍塌处,即使是在大白天的,那底下还是隐隐绰绰一片浑浊,看不太清。不过能看出确实比之前他们离开时又塌陷了更多,隐约能看到露出了的不少棺材。至于更深处的地方,全都黑乎乎的。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李怀打断了她的眼神:“你特意赶过来,就是也想跟着我们一起下去。但是你可知道这底下危险的很,萧恒他们是什么身手,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传上来。你若是执意跟我下去,怕是要吃些苦头的,我们几个人不必完全都困在这险境之中。再说了,他怕是不会同意....”
“我当然想好了。还记得上次在道观里我准备一个人去锁魂井下送死时,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吗?道理李兄既然都懂,就不必再说这些了。至于大人那边,我自然会去解释。”
“也好,否则跟那几个莽夫一起下去,身边没几个自己人,多少也不方便。”李怀说着便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眼神很不友好,显然刚才在夏悠悠他们来之前,定是发生了其他不愉快的事情。
“对了。”夏悠悠突然想起一件事:“刚才常忧所说,这底下全都是棺材。而且他还说并非全部都不认识,莫非这下面棺材里的人,还有我们几个认识的?”
她寻思他们这伙人虽然来这道观中有几次了,可前后认识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若是那些棺材里真有他们几个认识的,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李怀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说着,便带她去了坡上另一侧的背风口处,那里摆放着两具棺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应该是从坍塌处翻上来的。其中一口棺材应当是被石头砸破了,还露出了一个脸盆大的窟窿,隐隐隐约能瞧见里面躺着个人。
尸体还算新鲜,夏悠悠只是瞧了那么几眼,都尚未走近,就方觉得手心后背上全是汗。
“怎么会?”她停下脚步,不愿再往前多走一步,转而看向一旁的李怀。
后者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没错,是言止。我们原本以为他是被人救走,去了许道人后山林子的小筑躲风头去了。没想到....这也是为什么今天道观里的人在挖出棺材时,急着送信将我和萧恒等人叫来。”
夏悠悠的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小孩子。不久前还能说会道的,甚至还满口谎话的骗人,这会儿就成了一具尸体了。虽然他过于古灵精怪,谎话也随口便来,并不十分讨人欢喜。可亲眼瞧见他躺在这冷冰冰的棺材里,还是叫人看了不舒服。
关于言止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山体下、众多破旧棺材之中的,这还是个谜。他们暂时只是在这里发现了言止的尸体,保不齐还有别人的。毕竟现如今许道长和他另外两个徒弟都不知所踪。
这众多事情纠缠在一起,萧恒他们在底下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总是叫人想来不安的。
商量了几句,便由李怀夏悠悠常忧三人,带着那四个黑衣大汉一起,放下绳子沿着坍塌的缝隙处往山体下面走。起初沿途还能看到萧恒的人留下的记号,到后面,这些记号就越发的难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