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看出他面上带着几分张狂不羁,和不服气。
明明他才是被抓到的那个,却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目中无人的傲气。那股气质,恍惚间看着颇为眼熟,可又实在想不起来她在哪儿见过。
夏悠悠凑近了些,这人之所以带上人皮面具、装成吕思清的模样还能半天没被她瞧出来,大约是因为这也是个半大孩子。从体型和声音上,就占了很大优势。
“他在这,那.....”她突然反应过来,指了指面前的人。
“放心,小吕没事。”萧恒轻声道:“几个时辰前,朱大人身边的守卫在一座帐篷的后面发现了他,被人下了药,一直昏睡着。现在在李叔那,由常忧照料着。”
夏悠悠松了口气,还未说点什么,就见李怀蹲下身子,细细端详着被按住的那人。先是探了探鼻息,而后又往人嘴里塞了半粒药。最后才慢吞吞的用绳子将其手脚都给绑了,坐在一边等人醒过来。
看着其余几人彼此心照不宣的模样,夏悠悠叹了口气:“你们几个戏倒是挺好,又把我给蒙在鼓里。顾清,连你都会骗人了。”
“我没有。”顾清原本双手抱着剑,一副淡然自在的模样,听夏悠悠这么一说,立刻坐直了些,投过来的眼神中带着委屈:“我没骗你。”
“他确实没骗你,他不是一直都没说话吗?夏文书怎么还欺负起老实人了。”李怀抬起头,嘴角挂着笑意:
“而且,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你看你刚才的反应多真实呀!你表现的越真实,这人就越相信,越容易上钩。否则他怎么会中招,啧,不对,是只中了一半的招。可惜了....这药效这么强烈,眼看着就要问出些东西来,竟硬生生被他给挣脱了出去,清醒了。”
他说着摇了摇头:“这小子虽实打实的功夫一般,但绝对修炼过什么特殊的心经功法,内力强大。”
李怀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地上的人一阵猛烈的咳嗽,几番挣扎过后,缓缓的睁开了眼。只见他半眯着眼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最后翻了个白眼,嘴角挂上一丝不屑的笑。
“你还在这得意呢!说吧,你是宗成的人,跟着我们干嘛?到底有什么目的?”李怀清了清嗓子,一连串问了数句,那地上的人都是一副双耳失聪的模样:没反应、不回答,只是嘴角始终保持着不屑的笑,看得人火大。
“不说是吧,我这暴脾气,我我我.....我怎么这么想揍人呢!”
“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来的这,但是宗成已经死了,你却还活着。你确定要为了一个自私的,为了自己一个人长生的幻想,可以任意牺牲伤害任何人的人卖命吗?都到现在这种时候了,你确定你的坚持还有任何意义吗?”不等李怀把所有的话说完,夏悠悠就突然开口道。
这话说的突然,却又字字恳切。
叫人始料未及。
能看到,地上那人嘴角的笑,在她说话的过程中成功凝固住,尽管他很刻意的隐藏,却还是不难看出眉目下的难以置信。
这一系列的表现,与之前截然相反。
空气仿佛也跟着凝固住了,包括夏悠悠在内的所有人,都试图在其失控的脸上读出些什么。
直到看见对方冷笑了几声:“你们把他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所有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死的。”
这句话说的好生笃定,却叫人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