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看了眼一旁的萧恒。
夏悠悠并未注意他话中的意思,摇了摇头,拉开地图:“这里是尊州地界,我是第一次来。若不是这次出使,我恐怕都不知还有这么个地方,又怎么会有相识的幼年好友在此呢!”
“那会不会是云州的旧人,跟你结过什么仇怨,这才一路跟到此处?”
“不会。”这次是萧恒率先开口:“此人既然挑了孤坟处相见,那么那座孤坟就是一处极重要之地。”
夏悠悠点了点头:“我与大人想法一致,可我又确实不记得在此地还有什么旧友。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
“是什么?”
“我在想,会不会是她,她的旧友。”夏悠悠抬起头看着面前二人,眼中分明带满了情绪,脸色却依旧一副强装镇静的模样。
她虽不敢这么想,但思前想后,却似乎是剩下着一种可能了。
她夏悠悠虽从未来过尊州,更没有什么旧友,但林慕远不同。正如她曾听过无数遍的来自于旁人的描述,林慕远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秘密。她的一身也过于传奇,也许此处只是曾留下她过往痕迹的一处呢?
而那个所谓的旧友,很有可能是林慕远的旧相识。
如果这么算,那位旧友竟选择了投毒的法子,又来这么一出,还真叫夏悠悠分不清究竟是何来意了。
出了这样一件事,大家自然没有心情再暗示出发。萧恒去找了那朱越,随意寻了个由头,说是舟车劳顿,大家都很疲惫,李怀也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故,使团就在此驻扎修整一天,明日再出发。朱越虽一路过来都很少说话,却一直对萧恒对督察院多有好感,自然是同意的。
这样,他们就有一整天的时间去想这件事的应对之策了。
吃过晌午饭,夏悠悠又心事重重的去了李叔的帐内一趟,说了好久的话才回来。见萧恒正一个人在帐内坐着,捧着本竹简,好似在发呆。连有人进来了都没及时发现。
“你在看州府志?”她探过头去瞄了一眼,很快又坐好,给两人都倒了杯热茶。
萧恒接过,点了点头:“早听闻武朝当年建国之时,尊州地界虽距离京都城很近,却是最后一处被打下的。后来此地又发生过许多此内乱,几经镇压,到了今时今日才稍见安稳。”
“那又是为何?”夏悠悠寻常更多是听萧恒说起案子事,极少见他如现在这般谈论起这些,难免也起了兴趣。
“因为部落种族太多。”萧恒放下竹简:“尊州地界内,几乎每隔几个村镇就是另一个部族。这些部族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领地意识很强,排外,且民风彪悍,甚至各个部族都有自己独行的巫蛊之术。信奉神女,巫女,巫医.....极难收服。当今陛下还曾是王爷时,就曾出使过此地,想了些法子....之后,尊州内的各部族才逐渐平顺安稳下来的。久而久之,异族割裂之状才有所好转。”
“这么说,尊州的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当真多亏了当今陛下了!从这件事看,是个有所作为的好皇帝。”
“也不仅仅是陛下。”萧恒重新将桌案上的竹简展开:“当年与陛下一同出使的,还有一名少年谋士。此人生的面相清秀,俊朗,与陛下关系极好。尊州之困最终能得以这般顺利解决,还要多亏了此人。只不过,书卷上对其描述都过于含糊。”
“大人是怀疑,这位少年谋士就是她?”夏悠悠很快从萧恒的眼中读出他想说的。见后者并未否认,也跟着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我今日去找李叔,就是想问问我娘当年的事,问他可知我娘当年是否来过此处,是否结交过什么人。只可惜往事细碎,很多事都无法串联到一起了,能说出的也不能拼凑出什么来。但有一点!”
她顿了顿,继续道:“李叔记得,我娘当年在姜国时,会时常与一人通信。每次写信或是收到信时,都会心情大好。偶尔还会开心的念起诗句,可都是些旁人没听过的诗。李叔记忆中最深的一次,是我娘等那封回信一连等了数日,拿到后迫不及待的看完,突然就哭了!反复念叨着一句‘我终于不再孤单了!’可惜那封信的内容他并不知道,也不知林慕远为何会如此。除了这些,就没再有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