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逸一开始显然是没准备跟吕布多言的,毕竟一个靠着歪门邪道的手段进来的人,一看就心术不正,但他不允许自己拼尽一生去追求的东西被人玷污,所以忍不住开始与吕布展开辩论。
到这里,吕布知道自己成功了,相里逸这样的人才身上,只要摸准了他的脉门,反而比其他人更容易招揽,当然,如果摸不准,招揽他比任何人都难。
金钱、权利能招揽到的人很多,世间九成的人都可以通过这两样东西招揽到,但将一生投入理想的人,这样的人显然不是财帛和权利可以动摇的,他们所追求的不是名留青史,而是一种自我的升华,未必是最顶尖的人才,但精神境界上,却是这个世界最纯粹的。
吕布在知道相里逸不但精通墨家学说,对墨家机关术的造诣更是当世无人能及时,自然是想要将这相里逸招揽到自己这里的,要把他带走也很简单,只要赵高那里说一声,再送些财物,这个人归自己了。
但相里逸却未必接受这种离开的方式,所以吕布没有提这茬,只是跟他探讨机关术和墨家的思想、学说哪个对世人更有帮助。
“小子,你见识虽然不凡,但终究太过功利,这世间武器,越是威力巨大,使用者若无厚德,也只会带来无穷杀戮!”相里逸对于吕布的见解认知也算认可,但对于吕布重器而不重心的想法却无法苟同。
无知之人手持利刃对这世界是一种伤害。
“但先生可曾想过,人与人能达到的高度是不同的,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达不到先生的认知,与其过分的苛刻私德,倒不如以法约束人会比先生所说之言更有效也更利于天下。”
“你是法家人?”相里逸皱眉看向吕布,吕布的说法跟法家很像,但看他行止,却又不像法家弟子。
吕布摇了摇头,他虽用法,但也知用法需有度:“各家学说都有涉猎,无所谓谁家,去芜存菁,可说自成一派。”
“杂而不精,才是可笑,人生不过数十年,能将一门学问学通已是难得,百家学说尽学之,徒惹人笑尔!”相里逸不满的看着吕布,这种态度真的很惹人厌。
“我说了,人与人是不同的,先生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吕布多少是有些傲气的,此言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叫人想打他。
“你有何本事,敢说此言?”相里逸有怒意,是人都不太喜欢那种狂傲之人,哪怕他真的很有本事,还是打心眼里希望对方吃亏。
两人接下来,足足辩到黄昏,相里逸自然没办法说服吕布,但墨家精要吕布却是已经了然于胸,开始用相里逸的学说反驳他,这让相里逸很受打击,自己研究一生的东西,对方却只是跟自己辩驳便被学去了,这让他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