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蜀中上下一心,就算是朝廷想要干涉蜀地内政也绝无可能,但如今刘益州身死,何人接掌益州至今尚无定论,将军就敢保证无人会倒向朝廷?”陈宫反问道。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益州有很多人是刘焉旧部,但却并非刘焉之子的旧部,而且如今也没有立下继承人,何人继承刘焉地位,没个统一说法,这一不统一,难免有人生出归附朝廷之意,毕竟刘焉是益州牧不是益州王!
“再者……”陈宫见赵韪皱眉沉思,再度踏前一步,对着赵韪道:“吕布如今携天子而令诸侯,其野心天下皆知,若消息传到长安,将军以为,吕布是否会放过这千载良机?”
赵韪闻言卫尉皱眉:“他想打进来可不是那般容易。”
“我知蜀道艰难!”陈宫指了指心脏道:“但若人心离散,纵有雄关万千又能如何?若不能尽早确立这益州牧之位,又该如何保住蜀地不被奸人所得!?吕布善战之名,将军当有耳闻,昔日袁术何等声势,都被其轻易击败,若有一日,吕布真的率军杀入蜀地,敢问将军,蜀中可有人能与之相抗?”
赵韪沉默了,如果真让吕布杀入这蜀中平原地带,那基本全完了,吕布的名声他也是听过的,若是其他人迎奉进来也无妨,就如同当初迎刘焉一般,但吕布的话,那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那依先生之计,我奉刘瑁如何?”赵韪皱眉道。
“刘瑁虽是中人之姿,然却性格刚强,兼且其余吴懿有姻亲之好,将军若奉刘瑁自是可行,然将军可想过到时将军可否还有今日之地位?”
人家刘瑁可是吴懿的女婿,你拿什么跟人争?陈宫可不相信赵韪真的这么蠢,这分明是在试探自己。
“若非先生之言,险些坏了大事!”赵韪此刻终于可以确定陈宫是想帮自己,当下对着陈宫抱拳道:“如此,我等便奉四公子继承主公基业如何?”
“此事乃蜀中之事,宫不便参与,但有一点,当速速派兵,封锁斜谷、阳平关等要地,便是消息传至长安,届时吕布出兵也为时晚矣。”陈宫笑道,他此言已经表明了自己不会久居蜀地,更不会加入东州士跟赵韪夺权,也算让赵韪放心,全力去做这事儿。
不管吕布有没有趁机攻打蜀地的意思,他不能当做没有,吕布既然给了自己奇耻大辱,那陈宫定要跟吕布斗一斗才行。
可惜找吕布出兵是不可能了,此间事了之后,他需尽快离开,寻求其他方向的援助才行,也不知道中原局势如何了。
“就依先生之言!”赵韪自然也听出了陈宫的言外之意,当即微笑着答应道:“主公之事,也不能全怪公台先生,也是受了那吕布诱骗尔,若真坏了先生性命,反倒是成全了那吕布,令这奸贼舒心,先生放心,待我支持四公子登位后,必会为先生免罪。”
“多谢将军!”陈宫呵呵一笑,这本就是无妄之灾,谁知道生了这许多波折。
赵韪笑道:“公台先生足智多谋,不知对着立储之事有何看法?”
“吴懿虽与三公子有姻亲之好,然这蜀中大事岂可因此而决?宫以为,将军只需召集众官员商议,将四公子扶上州牧之位便可,待事情已成定局,再上书朝廷,请益州牧之职便是。”陈宫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赵韪不但是刘焉立足蜀地的大功臣,更是蜀中豪族世家之首,他的背后是整个蜀中世家,而吴懿身后虽然有东州士,但并不像世家这般统一,尤其是在继承人这件事上,未必所有东州士都站在吴懿那边,这就是双方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