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都准备好了?可别太烈,务必要以保全荣嫔性命为首要。”
徐柔院子里,阮绵绵紧张看着她手里端着的一碗糕点,小声问了一句。
“娘娘放心,胎儿月份小,这药还算温和,绝对要不了荣嫔性命。”她目光复杂地看了阮绵绵一眼:“娘娘确定……您明日‘小产’吗?再晚两三天,荣嫔这边调理的药材就怕供不上。”
“确定了,放心吧。这些药和补品先让她用着,真要出了意外,我就再让人去内务府要,只说要做万全的准备。”
“那就好。”徐柔深吸一口气,手心里也出了汗:虽然事情不难,几块糕点的事,但这可是杀头的买卖,能不紧张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咱们走。”
阮绵绵直起身,刚要和徐柔出门,就见芳草急急走进来:“娘娘,慈宁宫太后召您过去?”
“什么?这个时候?”阮绵绵一头黑线:要了亲命,这么紧要的关头,她怎么可以不在永裕宫坐镇?太后又找她做什么?“
“是。”芳草沉着点头:“张姑姑说太后有急事要和娘娘商议。”
阮绵绵:……
得!这还推辞不了了。眼见芳草看向徐柔,目光里透着几丝猜疑,开口道:“娘娘和徐姑娘是要去哪里?要不然,奴婢陪徐姑娘过去?”
这怎么能行?阮绵绵咳了一声:“你是她的丫头还是我的丫头?徐柔又不是孩子,这宫中还有人不知道她是我罩着的吗?谁敢惹她?哪里去不得?还用得着你陪?你赶紧陪我去慈宁宫是正经。”
“是。”
芳草抿嘴一笑,答应一声。这里阮绵绵看向徐柔,那意思很明白:只能靠你自己了,好好看着人,千万别出事。
徐柔回给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两人“恋恋不舍”地分道扬镳,只看得芳草啧啧称奇,暗道:娘娘这些日子和徐姑娘走得太近了,到底有什么古怪?
及至到了慈宁宫,阮绵绵就有些疑惑,心想:到底是什么事让姑姑急召自己过来,这不是坐得挺稳当的吗?
正想着,就见阮太后啜了一口茶水,叹息道:“论理,不该这时候找你来说这件事,但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件事,还真只能这个时候提,借着寿宁宫和皇上都心疼你,提起来再没有不准的。”
“到底什么事啊?姑姑和我打哑谜呢?”
阮绵绵随手拈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只见阮太后出了会儿神,轻声道:“前儿嫂嫂进宫探望你,也来了我这里,和我说起府里最近处境有些艰难。我想着也是,你两个哥哥先前闯祸,官职都被皇上降了,责令他们在家闭门思过……”
不等说完,就见阮绵绵豁然起身,不高兴道:“姑姑急召我过来,不会是为了让我去和皇上要一道给哥哥们官复原职的旨意吧?”
“当然不是。”阮太后老神在在,悠悠看了阮绵绵一眼,见她长舒一口气坐下,这才慢慢道:“你明儿就要用药小产,这样大的事,皇上总得好好安慰你。只是官复原职怎么够?怎么着还不得给你两个哥哥再升一级。”
阮绵绵好悬没把刚喝下去的茶水喷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阮太后,失声叫道:“就他们两个蠢材,能做上官都是靠祖宗庇佑,姑姑还想着给他们升官?”
“你这是什么话?”阮太后不高兴了:“你那两个哥哥虽不是什么能臣干吏,好歹也是大家族长大的孩子,将来承袭爵位,浸淫官场,给你做个靠山还是绰绰有余。”
“我亲爹也没给我做个靠山,我倒指望不争气的异母哥哥们?”
阮绵绵嗤笑一声,然后板起脸,拿起一块点心赌气啃着,含混不清道:“我不去,我没脸和皇上说这话。姑姑要是觉着您两个侄儿是好的,您去和皇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