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挥挥手,却见桃子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她,喃喃道:“这……这就完了?娘娘……娘娘您就放我走了?”
阮绵绵比她还疑惑:“该了解的我都了解了啊,不放你走,难道还把你留在坤宁宫过中秋?”
“可是……陈妃那个……我……我罪该万死……”
“噗”的一声,阮绵绵喷笑:“我就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想寻死的。好了,你不用多想,我叫你过来,只是奇怪为何你会给陈妃烧纸,知道是这么回事,就完了,还要怎样?”
桃子小声嗫嚅道:“陈妃当日算是谋逆,这样大事,恕奴婢直言,但凡有一点由头,任谁都不会轻轻放过,何况奴婢……还不只一点由头。”
“陈妃是谋逆不假,但那只是临时起意,用不着牵连他人。你这件事,归根结底,不就是烂人的一点真心吗?正常,有什么可刨根问底的?行了,下去吧,回去后好好生活,说不定哪一天,就等到放你出宫的旨意了。
桃子眼中泪光闪闪,跪下磕头,一边哽咽道:“奴婢谢皇后娘娘再造之恩。若……若蒙娘娘不弃,能让我在坤宁宫做个洒扫杂役,奴婢情愿一辈子不出宫,服侍娘娘到老。”
阮绵绵:……
桃子离开后,阮绵绵正想出去走走,就见喜乐走进来,递给她一封信笺,嘻嘻笑道:“皇上给娘娘的,严令奴才必须递到娘娘手上,若敢偷看,就要砍了奴才的狗头呢。娘娘快看看吧,看完了就烧掉,奴才也好赶紧回去复命。”
“搞什么鬼?皇上不是在御书房?有什么话晚上过来说不行?或者叫我过去也好,好好的学人家弄什么鸡毛信,故弄玄虚。”
喜乐苦着脸道:“这话娘娘说得,奴才可不敢说。且皇上说了,这就相当于是鸿雁传书,可不是什么鸡毛信。”
说话间阮绵绵已经用剪刀打开封口,掏出一张红笺,只见上面一行飘逸的草书:“太后那边,朕假称不育,搪塞过关,梓童以为如何?”
阮绵绵好悬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接着愤而执笔写下:“不怎么样,这种馊主意实在不像皇上手笔,充分暴露您此刻病急乱投医的焦虑心态,严重损害您的英明形象。您今天假称不育,日后我若有孕,请问如何解释?何况太医们岂是吃干饭的?您能命令一个两个,还能堵住所有太医的嘴?”
写完了,封好封口递给喜乐:“拿去复命吧,让皇上专心政事,皇太后那边,不用他操心,我来应付。“
“是。”
喜乐不敢耽搁,心想:你说这两位主子会不会玩?明明坤宁宫距离养心殿也不远,人家两个不见面,非要书信传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帝后感情不和呢。
哀叹着回到养心殿,将回信递给林卓,皇帝陛下打开看了两眼,也不由哑然失笑,揉着额头轻声自语道:“的确是关心则乱,这主意蠢得朕都不忍直视,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进退失据。罢了,再另想他法吧。”
说完继续批折子,也不知过去多久,只听喜乐在身旁轻声道:“皇上,楚秀宫送来的莲子汤,您喝一点去去火吧。”
楚秀宫如今是安嫔居住。林卓看了两眼,点点头,拿起那碗莲子汤喝了两口,便放下勺子,淡淡道:“太甜了,不合朕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