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原先还只是分成两派在吵他套理论正不正确,现在分三派了。
一派支持他,一派反对,一派觉得他这说法大方向没错,但不够准确。
怕是吵上一两年都不一定能出结果,那陆怀安可不就还能活一两年了吗?
眼瞅着他们越来越激动,要是上头的批示下来得再晚一些,郭鸣都怀疑他们会当场干起来。
当然,是干架。
众人看指示的时候,陆怀安被请出去了。
郭鸣本想留下来,结果被派出去看住陆怀安。
死命往门边站,耳朵都快贴门上了,也听不到什么,该死的,这门也太厚实了。
一旁的陆怀安负手而立,神情竟然还算平静。
斜了他一眼,郭鸣压低声音:“怕不怕?”
这指示一下来,是死是活基本就看这一遭了。
“说实话吗?”陆怀安垂眸想了想,笑了:“不怕了。”
做出这个决定,他其实当时心里也是没底的。
但是亲眼看着众人为他提出的观点而争吵,互不相让,他忽然就有底了。
他们能为这事吵起来,就说明他们内心其实还是相信了这个理论的。
“他们现在关注的点其实偏了,商品经济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合资制的利弊。”陆怀安唇角微勾,眸光熠熠:“现行的承包制,弊端太明显了,合资制现在还是处于一片空白,不管是对是错,他们会逼我证明。”
郭鸣挑眉:“如果证明出来,你是错的呢?”
“对和错还重要吗?”陆怀安看向他,志得意满地笑:“重要的是,我能活着出去了。”
从一开始,他看重的就不是观点或者其他。
他只是想活着出去。
只要给了他这个机会,证明是一天两天能出结果的么?
少说也得一月两月一年两年。
就算他错了,到时总归他还是能干出点实事的,而那时,时过境迁,此事已经翻过去,难道还能为了一个观点杀了他不成?
郭鸣听得懵了半晌,琢磨一番,才咧嘴乐了:“嘿嘿!你小子!”
门被拉开,陆怀安被请了进去。
一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上边着重强调的,是让他证明,合资制比承包制好的地方在哪里。
陆怀安理了理思绪,笑了:“其实我认识一位厂长,他承包了一个纺织厂,我从外地购回的两台机器,也有他一部分资金注入。”
他着重提了一下原厂的人员结构,以及承包后的发展。
“后来,我和这位杜厂长合作了好几次,他们厂里总算转亏为盈。”
众人听得很认真,还讨论了一下新机器以及新面料。
“他们去年,厂子盈利了,而且赚得不少。”陆怀安微微一笑,话题突转:“但是他今年给我说,他要办不下去了。”
有人不解:“既然赚钱了,怎么会办不下去呢?”
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陆怀安点点头:“是的,为什么呢?因为他是承包制。”
承包制自负盈亏,亏了不会补,盈利了是需要部分上缴国家的。
“这位杜厂长找到我,说他的伙伴想退出,分钱走人,厂子不大,但他分到的钱也不多,想一个人承包那是不现实的。”陆怀安手指在桌面点了点:“这,就是承包制最大的弊端,太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