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些都没用了。
反正好像不用再坐马车了颠屁股了。
燕慕白扭了扭身子,活动活动反绑的绳索。
“你能不能少动几下,勒我手了。”葛爱兰有些有气无力,神情还有些颓废,“你提提气,踮踮脚,让我也松口气。”
燕慕白和葛爱兰作为最大的两个孩子,被区别对待,绑在一根柱子上,谁泄气往下顿,另外一个就得承受额外的身体重量,这勒劲时间一长,还真受不了。
“哦哦哦,换你了,换你了。”燕慕白踮了踮脚,往上一提,紧靠柱子。
葛爱兰长舒口气,狠狠呼吸了几口,说道:“算了,我比你大,身子骨也比你好,我抗久一点吧。”
一听这话,燕慕白就不乐意了。
他涨红了脸,踮脚拔高身体的力度更加明显了,“我才比你大,你逞什么能,给我老实歇着。”
“我勒个去……”葛爱兰龇牙咧嘴的,就要跟燕慕白分个大小,想到此时的处境,不免又有些泄气,“算了算了,你大好了吧。”
听出了葛爱兰语气中的颓废。
燕慕白也不争了,安慰道:“你也别尽往坏的方向想,只要人还在,就还有希望。”
“道理我都懂,可是,哎,你不知道的事多了,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
“烦人,别吵吵,让我安静会。”
“你倒是说啊,说不定我能给出出主意。”
“桑树村里多半是树人,妇女儿童都是拐卖来的媳妇儿女,老祖是扶桑残木灵韵,还有一个生有异心,痴心妄想的捉虫郎。”
燕慕白,“……”
长久的沉默。
“也不是没有生机。”燕慕白讪讪一笑,想到妹妹经常在自己面前的炫耀,“我认识一个剑仙女帝,厉害得不行了,她家的陈叔叔,是我爹在马帮的上司,跟我家关系挺好,要是我娘知道我不见了,肯定会找他们帮忙的,到时候,我们就有救了。”
“马帮?”葛爱兰嗤鼻一笑,差点喷出鼻涕泡来,“剑仙女帝?你别以为我在吹牛,你就跟我讲神话故事,这世道哪有什么神仙,靠人还不如靠自己。”
燕慕白也沉默了,是啊,哪有什么神仙,跑马帮的陈叔叔,哪里是这些妖魔鬼怪的对手。
两人相背无言,一时之间竟陷入尴尬的安静。
“喂,我无心的哈。”葛爱兰拐了拐肘,碰了碰燕慕白,“你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燕慕白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有些苦涩……葛爱兰说得没错,是自己想多了,都这么大人了,还做不切实际的幻想,自己又不是小妹,想到此,燕慕白又有些庆幸,还好被拐卖的是自己,要是被拐卖的是妹妹,自己还不得哭死。
“喂,反正绑着也无聊,说说你的事呗。”燕慕白也碰了碰葛爱兰,想了想,直白措辞,“别怪我太直白,你爹娘之前是人牙子吧。”
葛爱兰长叹口气,颤了颤腿,又提了提气,给燕慕白更多的活动空间,说道:“也没什么好忌讳的,说说就说说吧。”
“这么和你说吧,桑树村搁很久以前,是一村子的光棍,全是男的,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准确的说是桑树村一村的雄性桑树人,当然,除了捉虫郎,她比较特殊。”
“我爹葛大胖就是其中一个,他们存在的目的,是为了老祖,也就是扶桑残木的残缺灵韵,枯木逢春再复活,这么说,你可能不理解,你就想象成有人生病了,很难治好,但又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老祖试了很多种方法,残存的灵韵越来越少,以至于后来不得不陷入沉睡,捉虫郎那时候还是挺忠心的,继续尝试,后来还真被她实验出不少的法子。”
“其中一条,说了你不会懂,不过跟你还有点关系,我就顺便提一提,十二颗桑种培育计划,你的生辰八字满足卯兔单木属性,是上等的木属性血魄精华。”
“另外就是树人跟人类女子结合,诞下混杂血脉,寄希望能血脉返祖,到时候成为灵韵夺舍的容器,看见我没,就是最成功的试验品。”
“树人在外面掠夺人类女子诸多不便,于是捉虫郎就跟赌坊的权三爷合作,做起了人牙子买卖。”
“我娘后来就是被拐卖到桑树村的良家之一。”
“树人和人类女子结合,也不是都能诞下生命,为了让桑树村看上去像一个正常村子,村子里开始吸收人牙子组织里的真人类,还拐卖幼童充当自家的孩子,这样一来,表面上至少看不出跟别的村庄有什么不同。”
“桑树村也不尽是人牙子,还有很多是普通人,他们采桑养蚕织布为生,不过共同点就是不能生育,能方便在桑树村得到继承香火的幼童,所以就留在这里生活了。”
“说出来也不怕你鄙视,起初我娘要死要活,时间一长,特别是生下我后,就认命了,何况桑树村生活质量还不错,比她娘家条件好太多了,这心思一沉下来,就跟着我爹干起了人牙子买卖,哎,说起来,还真是做了不少孽。”
“至于后来,怎么又改邪归正了呢,是因为遇到一个人,他说他叫剑十三,据说当年屠过镇魂司,我也不懂那是什么,反正吧,过程挺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