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杨奉手中夺走指挥权,只会激起杨奉反抗。
刘协话锋一转。“将军持重,朕心甚慰。李应就交给将军,朕去中军观战。”
听得天子不仅不生气,反而夸奖自己,杨奉心中欢喜,连连点头。
刘协懒得理他,带着杨修、郭武等人赶往中军。
看着一百多骑跟着刘协走了,杨奉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从现在开始,他只能据阵而守了。
没有郭武等人的策应,尤其是没有郭武这样的勇士突击,别说他这八十余骑,就算将能骑马的都算上,也不足以冲击李应的阵地,出得去,回不来。
刘协心急火燎地赶到士孙瑞的阵地。
士孙瑞也在观战,神色凝重。
见刘协赶他,他大步迎了上来,一边拱手施礼,一边说道:“陛下,臣正准备派人去请诏呢。”
“卫尉有何事要请诏?”
“请陛下临阵指挥。”
“我?”刘协愣了一下,大感惊讶。
“李傕与郭汜恶战,纠缠不下,正是臣出击的大好机会,只是中军不能无人。臣想请陛下居中指挥,臣率卫士与步兵营士出击。”
刘协抬头看了一眼。
战场上烟尘滚滚,其实什么也看不清。
但战况之激烈毋庸置疑。
此时此刻主动出击,士孙瑞的眼光可谓老到,胆气、魄力更不是杨奉能比。
刘协本想答应士孙瑞的请求,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士孙瑞要派人参战可以理解,却未必要亲自上阵砍人。
他没有临阵指挥的经验,士孙瑞这时候将指挥权将给他,焉知不是一种试探?
“卫尉勇气可嘉,只是临阵换将,兵家大忌。卫尉还是留守中军,派其他人出击为好。”刘协看了看前面,说道:“比如步兵校尉魏杰,上阵出击就很有章法,可当大任。”
士孙瑞摇摇头。“陛下所言,不无道理,只是此战不仅关乎胜负,更关乎存亡,不可不全力以赴。臣蒙陛下信任,愿死国事,不愧此生。”
不等刘协再说,士孙瑞躬身再拜。
“军情紧急,郭汜随时可能溃败,请陛下切勿推脱,耽误了时机。能战之士,臣带走大半,剩下的仅足以自守,请陛下务必坚持,必要时可撤往后坡,万万不可浪战。”
说完,他转头看着赶过来的越骑校尉王服,变了脸色,厉声喝道:“王服,陛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若有差错,唯你是问。”
王服吓了一跳,连忙躬身领命。“卫尉放心,但有我一寸气在,必保陛下无恙。”
士孙瑞微微颌首。“陛下保重,臣去了。”
刘协仔细打量了士孙瑞两眼,觉得他不似作伪,慨然道:“卫尉保重。”
士孙瑞躬身再拜,从亲卫手中接过头盔,翻身上马。
“击鼓!”
鼓手挥动鼓桴,用力击响牛皮大鼓,雄浑的战鼓声中,士孙瑞踢马出阵,举刀长啸。
将士们齐声大呼,十余曲分作四路,穿过各曲之间的阵地,鱼贯向前,在士孙瑞身边集结。
另一侧,步兵校尉魏杰也跟着变阵,七百余步卒分为两阵,前面是司马徐晃,后面是魏杰本人,击着鼓,吹着号,向战场走去。
射声营变阵,在刘协面前列为横阵。
沮俊背对刘协,扶刀而立,伟岸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