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失去了这种功能了,面容的一切从来不代表自己的想法,那只是戴在表面的面具,用以欺骗和哄别人的工具而已...
达成支配之人不能显露一点内心的想法,不然便不会生效了;理所应当地,关于内心的一切,也不会有任何人得知。
有时候三井宫子时常会想,如果当时告诉自己的妹妹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自己对于对待她从来没想过让她难过和不安,她会不会相信?
“会长?会长?”
女子的声音将她拉扯回了现实,车前战战兢兢的真央对于自己的不发言有些战栗,无法透露的心思,对于被支配的人来说,全是看不清楚的猜测。
“我已经知道了。”
三井宫子脸上又带起了标志性淡淡的笑容,一如既往地,遮蔽住了她想法的一切。
早晨的二木会是关于三井集团的一点小小的会议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对于她这位上台之后牢牢掌握住权力和运转的人来说,从这里分到钱是他们唯一能做的,其他的事情基本不能掺和,这是很早之前就定下的事情,是她以铁血手腕从父亲手里接过这个帝国时就做到的。
“......综上所述,北海道项目是现在,乃至于未来最符合三井利益的一步棋,对于未来南北协同具有重要的意义。”
穿着西装的年轻人在会议之中将三井宫子最近的成果汇报给了诸位端坐在会议桌两边的元老和成员,等最后一句汇报过后地,几点窃窃私语的声音而过,阴影笼罩下的会议中暗潮涌动。
其实三井宫子也明白,之所以现在他们还能安静地坐在这份席位上老实地收敛羽翼,全是有自己坐在会议桌前面。
那等自己走了呢?
蛋糕旁边的蛆虫没有了蛋糕主人的制约,便会化作贪吃的豺狼,这是三井宫子深刻经历过的。
之前父亲感受过的绝望,现在慢慢涌上了三井宫子的心头。
“实在不行,就带着你妹妹,嫁到其他家里去吧....”
三井宫子安静地坐在席位尽头处,身后的阴影中,父亲的话语好像在她的耳边低语,好像在黄泉的另外一边朝着她招手....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派谁去掌管这个项目....”
三井宫子保持着沉默,下方的“蛆虫”们在窃窃私语过后,终于按捺不住地发问,目光却贪婪地望向了桌子尽头的三井宫子。
那是一块崭新的蛋糕,无论是对于资历,对于三井家内的权利分配,都是一块新的领域。
虽然三井宫子很可怕,但在利益面前,无论再痛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要伸手够一下那块甜腻的蛋糕不是吗?
三井宫子深邃的眸子抬起一些地,脸上的笑意不冷不热,
“关于这个问题之后我会和手下人商讨过后决定,而....”
话语诡异地停顿了一下,三井宫子的表情却一点都没变,等待了一下,她接着说道,“先休会十分钟...”
离开了会议室,来到专门的洗手间,三井宫子那平淡的脸再也绷不住地伏在了洗手台上面。
咳嗽的声音被水龙头和隔音墙掩盖了,锁死的门扉背后,大片大片的血色顺着洗手池流下,最后一点阴影都不剩下。
肺部像是被挤压一样疼痛,她犹豫一下从包里又掏出那个像是装维生素片的铁盒子,颤抖地抖出几片白色的药物,有些来不及地用接过自来水就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