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衣解释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实际上这些案子虽然历史久远,但在银行档案里仍留有痕迹,销毁原始凭证并不明智。”
一家制度完善的金融机构必有严密的制约机制,预防董事长在内的所有人搞名堂,想要把一个单子完全抹掉痕迹几乎不可能,但这些陈年旧案如果没有导火索的话,也没人会去翻老资料。
江川不和她兜圈子了:“我们小野寺家的资料,能给我一份吗?”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没料到真衣拒绝得非常干脆:“不能,很抱歉。”
江川脸色微沉:“为什么不能,这可不是合作的态度。”
真衣抱歉地笑笑:“刚才我说的意思很明确,这些资料会动摇小林银行的信用根基,甚至导致崩溃,我不能把资料交给任何人。”
她的目的是夺回继承权,而不是把小林家的事业搞垮,资料给了江川也等于给了他把柄,那以后是有可能成为傀儡的。
然而江川笑不出来了,也不吃这套:“我拿回自己的权益,顺便帮你个忙是可以的,但这样当我是工具可不行。”
真衣惊讶地摊摊手:“您怎会这么想,虽然各有目的,但我对您始终一片真诚。”
巧舌如簧没用,江川淡淡道:“这件事不是非合作不可,我可以走法律途径,虽然证据湮灭了,但就像你说的,银行里总有蛛丝马迹。”
真衣笑了起来:“你还是别动这个念头了,小林家是座坚固的城堡,想从外面攻破是不可能的。
您仅凭猜测没有任何证据地起诉,检察官会认真对待并搜查一家大型银行吗?
实话实说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您这样缺乏证据的案子也被受理甚至打赢官司,那么全国可能冒出无数个无凭无据质疑银行侵吞财产的人,到时候如何收场?这种先例是不会开的。”
江川明白她说得对,这样的起诉很可能不被受理,即便受理在银行业施压下也会驳回。
这种战后遗留问题,曰本人一点也不愿意碰,何况他有一半中国血统,人民内部经济矛盾立马就变味,一旦涉及另一层意思恐怕就更没人同情支持,连媒体都未必肯关注。
难道只能仰真衣的鼻息,才能处理好这事?
如果圆滑点面对现实的话,恐怕如此,似乎没得选择。
然而江川就是不吃这套,当然还能选择来硬的,极限施压这种把戏他也会玩,而且马上可以用出来。
“你现在说的话,和我们当初在巴山夜雨酒家说的可不太一样了,我拿出身份证明,你却不分享资料了。”
江川说完转身就走:“言而无信的人,怪不得全家人都讨厌你。”
真衣有些恼火,追了上来:“你不能用我真心告诉你的信息反过来攻击我。”
“你自找的,我看不到真心合作的样子。”
真衣一把拉住江川:“雪野,不要孩子气,只要按照我的计划配合,失败了我也保证您能拿回小野寺家的财产,成功了的话,我双倍给你。”
紧接着她补充:“全都按照最高核算办法补偿。”
“我不需要这样的承诺,”江川还是不吃这套:“少玩花样吧,按照当初谈好的做,否则无法继续合作。”
真衣当然设想过种种可能性,自然包括江川可能不配合。
于是围绕合作与信任,两人站在公园里的无人一角争论起来。
这种争论是没有意义,谁的利益更大,谁无法强硬。
最终江川说:“如果无法信任我,也不敢承担风险,最好别策划这种大事,就像演员没有演技没有实力,给你主角也演不好。”
这话很扎心,还没人敢这样质疑真衣的能力。
其实真衣也明白风险是未来的,眼下只能破釜沉舟,真的没得选择。
她妥协了:“我的卧室里有一份你家的材料,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