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弟弟,不就是姐姐们的福利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十九岁正是弟弟好年华,生物条件限制着,难道还想给人当干爹不成。
马路上人不多,行道树很少很矮,原本普通的道路显得有些深邃。
艺术家通常有独特的眼光,这些天通过观察,江川大概总结出为什么有的图片中的建筑街道明明没有明显标记,但仍能很快分辨出是曰本还是中国。
因为除了个别樱花道,曰本路边的行道树通常很少很矮,甚至根本没有,在这样的路边取景很容易将两边楼房入框。
米国的路边也基本没有树,这一点曰本学了最省事的。
而中国城市的道路习惯种树,而且是郁郁葱葱的大树,行人可以在树下行走,在路边取景经常无法同时看到两边建筑,这是最明显的区别。
另外曰本基建搞得早了,二三十年没翻新了,许多电线、电话线路没有入地,大城市中仍有古早的电线杆,这也是一大特色,辨识度很高。
即便是如同中国城的池袋也是如此,因为这些细节很容易被分辨出并不是在中国。
接下去该落实打工的事了,江川去了池袋。
曰本经济不景气十来年了,工作收入也十几年没有涨,但货币贬值物价涨了,以前没有人干的收银员,刷盘子,现在曰本人也抢着干。
政府减少了以研修为名引进的外劳数量,工作倒是并不太难找,各个车站、便利店、商场餐厅等公共场所都可以拿到免费介绍工作的册子,上面有不少工作信息,可以自行联系。
也经常有店铺在门口贴出招聘信息,接受钟点零工,按小时算工资,许多工作一小时能拿一千円,可以吃顿比较好的盖浇饭或者著名连锁店的口碑拉面。
十年前就是一千,现在仍是,二十年后仍是。
江川这两天也上网看了,还有诸如食品加工、超市整理、打扫卫生、接送小朋友、超市收银、药妆店、服装店售货员等等工作可以做,都是技能简单容易上手的。
寻找的过程中他发现有个工作特别合适自己,教中文。
然而打电话过去问了几家,都对文凭和资质有要求,像他这样高中毕业的,中文水平再高也不行,鬼知道教得对不对。
他记得读研究生时看过一部电影《波斯语课》,说的是德国集中营中的一个囚犯,虽然完全不会波斯语,可为了活命却骗德国军官自己会,于是在关押的几年里自己编了一套波斯语,教给了德国军官。
这些人可能担心江川也自己吓编一套中文吧。
“还是去池袋吧,和乡亲们一起在东京打拼。”
半小时后江川到了池袋,山手线北口出去,感觉这里特别像广州的LC区,房子大多已经有年头,于是外面用各种花花绿绿的广告板包起来了,难以见到缝隙,商业气息非常浓郁。
他到处逛了逛,不停有人对他推销东西,先说日语,没反应就换中文再试试。
跑断腿不如张开嘴,想了解情况最快的方式就是找人问。
江川很快选中了一位站在“全身指压10000円”立招边上的一位大叔。
立招很骚气,上面有不少女孩的照片,都扮成美人鱼的样子躺在那。
曰本人对弄美人鱼,似乎有异乎寻常的兴趣。
大叔看上去也挺骚气,虽然看着快六十了,这么凉的天却只穿着黑衬衫白西装,梳着油光崭亮的头。
这种人通常是街溜子,问什么都知道。
江川不像一般人那样躲着这类人,几句话就混熟了。
大叔也是个爽快人,攀谈了不到一分钟,就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日语和中文都有股东北味:“我从中国东北回来的,快二十年了,父母当年是开拓团的,属于遗华日侨后代。”
没想到大叔中日语言也都是母语,而且这样的人其实挺多。
遗华日侨就是二战在华遗民,当年曰本搞开拓团,像东北移民一百五十万,战败后一部分留在了东北,八五年后陆续回国,大叔这样的是遗民二代回到曰本时都快四十了,真的很难说他更像哪国人。
大叔很自豪告诉江川:“在中国时我是教师,在中学教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