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长皝托着她的后脑勺,低头放肆的笑:“我也会记得,我曾为一个女子点亮过云雀河。我心悦她,也愿意为她点亮这世间。从今往后,我便是她一个人的小皝,阿皝,或者可以唤的更亲些。”
薛槿眨眨眼,弯腰从他手底下溜开,转身去看河灯。
雍长皝跟了上来,靠肩站着,薛槿道:“你是大啟的平乾王,当今圣上的三皇子,百姓的常胜将军,又怎能是我一个人的。”
雍长皝道:“可正因为此,他们都忘了我原本是谁,只有你这样唤我,你这般唤我的时候,我便只是你一个人的。”
薛槿忽然掩嘴发笑,她想起小薛槿曾经告诉她,三皇子雍长皝擅兵道,行为粗鲁,文墨不通。
如今来看,当是传言误人,这雍长皝说起好听的话来,可不似半分文墨都不通的样子。
“我可没有这样唤过你。”薛槿碰了下他的肩膀,笑道。
雍长皝凑近,贴耳道:“此刻唤也不迟。”
薛槿弯腰拨着水中的灯,忽然想到她来时路上买的束簪。
她擦干手,从怀中摸出束簪,对雍长皝道:“来的路上,看见这个颜色极好,给你的。”
雍长皝大喜,不信道:“你专门给我的?”
薛槿点头:“不值什么钱,你先凑合拿着,等我……”
“不必了,就这个。”雍长皝一把抢过束簪,手指摩挲着簪身,朝薛槿笑道:“好看,帮我把旧的换下来。”
他把束簪递回薛槿手中,自己弯下腰低头,以便薛槿能够得着。
薛槿把换下的紫金宝石束簪给他,叫收起来。
雍长皝看也未看的,顺手丢给河边一个卖簪花的老妇的竹筐里。
“有这个,还要它作甚。”他抬手指着头上的束簪。
薛槿只得暗暗叹气:真是败家啊!可怜她穿过来之前,每月为了三两千块钱起早贪黑,战战兢兢。这家伙一个价值千金的束簪,随手就扔。
“走”,雍长皝拉起薛槿的手腕,“我们去胡市,那里可好玩儿了。”
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
既到了胡市,薛槿又怎会错过西域的葡萄美酒。
两人最后双颊红扑扑的从酒肆出来,手中还抱着酒,薛槿道:“在我们那儿,这就叫约会,嘻嘻……“
薛槿右手举高,五指分开来回扑灵,手指上全是西域胡商的宝石戒指,戴了满满一把手。
雍长皝的胳膊一直半圈着在她身后,听她说,便低头道:“你们那儿?是你长大的洛川么?”
薛槿停下步子,侧过头看他,似乎思考了半天,摇头道:“不是,不是,不告诉你。”
雍长皝看她许是有些醉了,便也未计较。
离安平王府还有一条街时,雍长皝拉着薛槿的胳膊:“阿槿,委屈你了,剩下的事情,我去跟大哥说,求他请奏父皇与你和离,然后我定骑白马,携百里红妆将你迎进我的平乾王府。”
薛槿笑盈盈的伸出手指勾了勾雍长皝的手心,将手扩到嘴边,贴着他的耳边道:“我与安平王……不算成亲,我们都未……”
“我知道。”雍长皝说。
“不是”,薛槿被打断了,似乎不高兴了,咬了一口雍长皝的耳朵,气哼哼道:“不是。”
雍长皝疼的倒吸了一口气,忙道:“是,是,听你说。”
薛槿又踮起脚,凑过去,悄悄道:“我与他……都未曾,饮合卺酒,大礼未成,不算。”
她退开,摆摆手:“不算。”
雍长皝心中说不出的高兴,现下总算明了,跟他想的一样,大哥对这桩赐婚,也是极为不满。
他跨了两步追上薛槿,将人板过身拥入怀中,“阿槿,谢谢你,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生辰。”
……
“嗯?”
薛槿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她伸手拍拍自己的脸颊,狠狠眨巴几下眼睛,盯着雍长嗣道:“生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