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回门的马车出发时,定远侯府便准备妥当了回门宴,一家人打开朱漆正门,等着安平王夫妇。
马车停稳后,薛槿作出请的姿势,结果雍长嗣咳嗽了一声,伸出手打搭上薛槿的胳膊。
“本王体力不支,有劳爱妃。”
薛槿倒是反应过来,这人出了门还得装着,定远侯多年来一直立场持中,也是个说不准的主儿。
“是,殿下慢点,小心脚下。”
薛槿扶着雍长嗣下车,两边的仆役齐齐跪地请安。
薛槿还真有些不适应这些阵仗,点头道:“好了,都起来吧。”
“随安,车上有个木匣,是我和殿下的心意,每个人都有,你看着打赏。”
下人们齐声道谢。
定远侯及家眷走下台阶,定远侯夫妇作礼,“老臣恭迎殿下,王妃。”
薛槿手刚要伸出去,雍长嗣便率先托住定远侯的胳膊,低声道:“岳父不必多礼。”
定远侯夫人薛王氏身后站着薛槿的两位兄长,还有周姨娘。
等定远侯夫妇见过礼,周氏和她身边另一位年纪较小的兄长走出来,跪地行大礼。
“奴婢周氏给殿下,娘娘请安。”
“末将薛怀琦参见殿下,王妃。”
薛槿松开搀扶雍长嗣的手,疾步上前扶起周氏和这位……她醒后还未见过的兄长。
周姨娘显然一愣,有些局促的看着薛槿托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薛槿却没在意,她不知道的是,小薛槿从前,并不待见这位姨娘。
依照小薛槿说的,她的这位二哥擅骑射,自小便扎在军营,跟着三皇子西征仇池,立下过战功,圣上封了他为骁骑校尉。
他也因此算得上是高门庶子的榜样了。
薛槿受伤在家的时日,他正在军营练兵,也没有机会见。
她这个二哥眉宇间傲气冲冲,倒真是气宇轩昂,同小薛槿说的并无出入。
“姨娘快起来,一家人,往后不必如此,殿下他也不在意这些的”,薛槿回过头,冲雍长嗣问了句:“是不是啊,殿下。”
雍长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应道:“是,都听小槿的。”
薛槿向他投了个感激的眼神,回头对薛怀琦道:“小哥做了校尉,越发的英勇俊武了。”
薛怀琦低下头,浅浅回应。
没等到薛怀琦开口,薛槿的头上便被重重敲了一下。
一定又是那无所事事,花里胡哨的薛怀瑜。
“你最近从哪里学来一些奇怪说辞,去年年关我同怀琦去洛川瞧你,还能受你规规矩矩的请安礼,如今连称呼都流里流气的,二哥便二哥,小哥是个什么唤法。”薛怀瑜嫌弃道。
薛槿也打了他一下,拉着薛怀琦往进走,还说:“我愿意怎么喊便怎么喊,小哥都没有说什么,就你事多。”
等她抬头的时候,发现大门口已经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爹娘呢,雍长嗣他……”
薛怀瑜倚在墙上,幸灾乐祸道:“你还在夸你英勇俊武的小哥时,安平王已经让人都进去了,你个话唠。”
薛槿白了他一眼,拉着薛怀琦,“小哥我们走。”
到门口时,薛怀琦停下步子,薛槿回头。
“小哥怎么了?”
“我不能走正门。”薛怀琦道。
薛槿微微一愣,随即想到古时妾室和庶出的孩子不能走朱漆正门。
“那我们走这边。”
薛槿踮着脚朝薛怀琦朗朗一笑,拉着他一起从侧门进去了。
薛怀瑜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背影,怀琦虽嘴上不应,可上台阶时眼睛却一直注意着薛槿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