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怀玉是个求生欲很强的人。
而且他也不喜欢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地浪。
所以他当然不会完全的实话实说。
实话是,他并不是十分珍惜她。
但也不是毫不在乎。
不过话肯定不能这么说的。
资怀玉并不介意说点善意的谎言。
借用一句台词——当时那柄剑离他的喉咙只有零点零一公分,但是四分之一柱香之后,那把剑的女主人会彻底爱上他。
因为他决定说一个谎话。
虽然他生平说过无数的谎话,但是这一个,他认为将会是最完美的。
“咳咳。”资怀玉正待开口。
兰思瑜忽然出言打断:“算了,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谎,我不想听。”
资怀玉有点愣神。
“虽然我不像你那个小师妹,能够识别微表情什么的,我对这方面丝毫不懂,但是我至少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在撒谎。所以你想清楚了,”兰思瑜明亮的眼睛里,警告意味浓浓,“你如果现在撒谎,我就绝不原谅你。”
资怀玉斟酌了一下,决定不冒险。
所以,不能说谎。
但也不能老老实实地瞎说大实话。
说话呢,必须要有艺术性,体现出高情商。
所以,资怀玉决定,把实情换一种方式说出来,就像《教父》里,老科利昂教育儿子迈克尔时所说的:要把“不”说得比“是”更动听。
“你要问我是不是对你不够珍惜?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在兰思瑜露出痛苦眼神时,资怀玉赶紧补充,“不过原因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兰思瑜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对你不够珍惜,或者换句话说,在乎得不够多,因为我不敢。”
“在这个冷漠疏离的世界上,难得找到一个让我如此心动的女人。”
“可是在靠近她时,我却迟疑了。”
“我们能在一起么?我们的爱情,可以延续么?如果以后遇到困难,遇到柴米油盐的问题,我们的爱情还能保鲜么?随着激情的褪去,我们的爱情也会褪色么?还有,人们都说,只有你在乎的人,才能伤害你。如果我全心全意地对她,她却不能以同样的全心全意对我,怎么办?那我会痛苦得想要死去的。”
说这话时,资怀玉一直看着兰思瑜的眼睛。
他说的话,没有半句假话。
只是也不够真。
这些都是他曾经某一段时间的心声,所以真得不能再真。
但是这并不是他对兰思瑜的态度。
兰思瑜会觉得,资怀玉口中那个“难得找到一个让我如此心动的女人”说的是她。
其实不是。
这是资怀玉曾经对杨欣语的一些感受。
兰思瑜许久没有说话。
半晌,她才上前一步,抱住资怀玉的腰,埋首在资怀玉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傻家伙,谁不是这样呢?面对爱情,我们都是既向往,又忐忑。既想付出一切,将最好的给对方,又害怕血本无归。所以,敢深陷爱情的人是最大胆的,因为他真的是将自己的一颗心毫不设防地交在别人手上,哪怕可能会因此受到伤害。”
“如果不冒着可能会遍体鳞伤的风险,又怎么可能享受到醉人的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