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无怨的话,便觉得浑身烫得厉害,赶紧从床上爬了下来,一本正经地坐在了许瑾年的床边上。
吃了这颗药丸之后,许瑾年的面色又恢复了红晕,呼吸也均匀起来,夏侯焱越瞧越欢喜,痴痴地盯着她的脸颊出神。
当看见她瞬间消失在湖面,他觉得天地在那一刹那都失去了光泽,他的眼前黑暗一片。
他在湖光水面不断的寻找她,但是就是找不到,那瞬间他几乎想一头扎如水中,把这湖底戳一个洞。
但是他知道,时间还是会来不及。
如果不是无难送来了鲟哨,如果不是他提醒他之前救过了白鲟,他都不知道他下一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现在,瞧着她,他的冷静又渐渐地回来了。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是在她面前,他发现,他从来都没有冷静可言。
忽地发现几缕湿发缠在她的脖子里,怕她受凉,他便伸手去捋那几缕湿发。
然而头发似乎卡在了衣服的盘扣上,他凑上前去,想要解开盘扣再把湿头发弄出来。
女人的盘扣实在是奇怪,摸索了半天,都没解开。
却不想,她忽地睁开了一双水萌水萌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夏侯焱原本俯着身子正在仔细地看着那颗纽扣,额头都急得冒汗了,冷不防被她这样瞅着。
面上不可控制地爬上了红晕,他想说正在帮她弄头发。
但她的话却将他惊得从里到外都凌乱了。
她说:“四皇子,你怎么变得这么丑了?”
外形冷酷,内在闷骚的夏侯焱,天生就具有吸引目光的本领。
在无怨的鼓动下,他开始注重着装与搭配,每次让许瑾年一见都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他虽爱换衣裳,但每一套衣裳都低调而奢华,衬托得他睿智而不凡,内敛却不失英气。
而现在。
他一身白色锦袍上,皱皱巴巴、凌乱不堪,一头墨发也凌乱不堪,头上的发髻蓬松凌乱,还左一丝右一丝地掉出了头发,浑身上下,都沾着泥巴......
最可怕的还是——
他那冠玉面庞上,平时熠熠生辉的眼眸,竟然充满血丝,红肿得可怕......嘴角还沾着血丝,涂得嘴角、下巴上都有了。
脸颊上似乎还涂着一些鼻涕(其实是她自己的)......
许瑾年震惊地瞪大着眼眸,看着夏侯焱,虽然没有再说话,但是她的眼睛分明在不断地说着“你怎么这么可怕啊!”
夏侯焱:“......”
完了,刚才太紧张了,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了。
难怪无怨特意好心地提醒他去更衣?
他忽然窘迫得跟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一直偷偷地躲在窗下听墙角的无怨觉得他有必要去帮主子救救急,主子这为了许小姐,都快急得满头白发了,偏生人家醒来了,他反而痴了,傻了。
无怨叹了口气,关键时候,还得他来啊。
他眼睛滴溜溜一转,便去厨房端着一碗红枣枸杞粥,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局促地坐在一旁的夏侯焱,和虚弱地躺在床上的夏侯焱,道:
“小连子,你可就不知道了,我们主子为了救你,几乎把整个湖都给翻了一遍,你看这血,都是发功的时候用力过猛造成的!”
许瑾年闻言一怔,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怔怔地看向夏侯焱。
那一直吹着哨子,叫着她别死的人,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