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前,琴娘笑着将托盘上的药碗端下,双手奉到徐皎面前,“娘子,趁热将药喝了,这病才能好得快呢!”
徐皎瞄了瞄几人的脸色,她可没有那个辨毒的本事,何况,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药还得喝。
有些怯怯地瞄了夫人一眼,徐皎端起那药碗小口小口喝了下去,小脸就皱成了一团,“真苦!”
琴娘笑了,抬起手帕要给她拭唇角,徐皎不习惯,往边上闪躲了一下,“我自己来!”
琴娘将手帕递给她,她一边拭着唇角,一边抬眼偷瞄着几人。那夫人自进来之后,就顾自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了,一双眼一直定在她身上打量着,还是带着些探究,却比方才略略收敛了些。至于婢女,则一直低眉束手地站在夫人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再规矩不过的模样。
独独面前的琴娘,一脸的笑和关切,观之可亲。
所以,徐皎的目光就落在了琴娘面上,“方才……方才你说,我是你家的娘子,所以……我到底是……”
“婢子也正是要与娘子说这事儿呢!”琴娘笑道。
徐皎一听,嗬!这是撞大运了吧?
这一家是大魏礼部尚书景家的二房。
她顶包的这小娘子名唤景玥,是景家二房唯一的骨血,是个遗腹子。她的父亲早在她出生前就去世了,她是随母亲在南边祖籍长大的。
这回,却是得了她祖父,也就是那位官拜礼部尚书的祖父传召,与母亲一道北上凤安。
难怪了,那些紫衣卫搜查,她们却保住了她。礼部尚书府的面子总还是要卖给一二的。
所以,这船是往凤安去的,她正好也要去凤安,倒是刚好。
不过,偷瞄了一眼娘家姓赵,唤作赵夫人的这一位,徐皎心里嘀咕道,让她假扮她的女儿,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的亲生女儿去了何处?
她偷瞄的目光被赵夫人逮了个正着,后者的反应却是一皱眉,下一瞬,就是自那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就是转头往外走去。
这一下,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琴娘僵了一瞬,转头对着徐皎笑道,“娘子勿怪!那日娘子与夫人争执,才出了这样的祸事,遭了这么大的罪,娘子也知道,夫人是个嘴硬心软的性子,自个儿的闺女哪儿有不心疼的?只是她拉不下脸罢了!婢子劝劝她也就好了,亲母女哪儿来的隔夜仇!”
“哦!早前娘子出事儿,夫人怒极,将娘子身边伺候的都提脚发卖了,这在船上也不好添置仆婢,就让半兰先伺候着娘子吧!”
琴娘抬手一指那婢女,而后转向婢女又吩咐了一句,“好好照看娘子!”
“是!”半兰垂目应了一声。
琴娘又对徐皎笑着宽慰了两句,嘱咐了她好好休养,就脚步匆匆出了舱室。
徐皎抬起头望向面前低眉垂首,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半兰,牵起粉唇道,“半兰,你去过凤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