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白故作神秘地说:“等会你见了就知道。”
因为是夜晚的缘故,隐约看见狭窄的街道两旁都是披着黑披风的商贩,脸都被大大的帽子遮住,也分不清谁是谁。
要是一定要找点差别,那也只是这个高些、那个矮些、这个胖些、那个瘦些...
这些摊主不吆喝、不招呼、不拉买卖,任由客人自己挑自己看,他们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用眼角瞟着挑货的人。
摊子上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地物件,只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照着,就像坟地上冒出的鬼火。时不时刮来的阵阵阴风,吹到原本微弱的烛火四处乱幌。
云孤好奇地问:“他们为什么都要用黑披风遮住脸?”
刘安白装出一幅老练的样子,说:“因为这里的东西来路不明,见不得光。遮住脸是鬼市的行规:这里只对货不对人。不问货是哪来的,看好了东西直接问价,东西是自己看中挑走的,与他人无关。其实也是怕日后起了纷争连累自己。”
“原来是这样。”
“你看那个人。”
刘安白指向不远处一个人,云孤顺着目光看去。
一个人手里抱着一团白物,在昏暗的烛火下闪着银光。那团白物时不时扭动几下,里面传来奶猫子样的叫声。摊主将白皮毛打开,看货的就这昏暗不明的烛火仔细瞅了几眼,满意地点点头。两人交头细语,似乎在商讨价钱。看货的将一个钱袋子放到摊主手里,摊主掂了掂,示意看货的将东西拿走。
“那里面是什么?”云孤好奇的问。
“两脚羔羊。”刘安白凑到云孤身边,用手虚掩着觜小声的说。
云孤大吃一惊,“拍花子?!”
刘安白见怪不怪地说:“在这里大家都见怪不怪了,有穷疯了自己挑来卖的,有骗来的...有人买就有人卖。”
“官府不管?”
“这地方每天半夜开市,天刚一擦亮就像鬼一样四处消散。大家都来无影去无踪,无人管理无人组织。就像野地里的杂草,风吹一吹就不知又在哪里生出根来。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就在牛尾街扎根了。反正大家伙都知道,要找见不得光的东西或者打听什么就上牛尾街,这里应有尽有。”
没过多久,就见一个被黑色披风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人停在槐树下。他用竹竿挑起一条长幡,背靠槐树就地而坐,长幡上写着:今日交易三位。
见他一来,刘安白显然兴奋起来,他放下几枚铜钱,一把拉着云孤说:“嘿,来了!走、走、走,赶紧的,今日只有三个名额。”
“你要买什么?”
“傻吗!他是卖消息的。”
两人刚刚赶到槐树下,刘安白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字帖递给那人,说:“我要打听个事?”
黑衣人幽幽地说:“老规矩。”
刘安白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他又说:“谢宇宁那小子上次打赌输给我一幅字贴,这字帖是真写的好!但他偏要说是前朝丞相亲笔,我记得那个丞相是写篆体的,从没听说他写过隶书!您帮我看看,谢宇宁那小子是诓我的吧?”
云孤眼角瞥见这个黑衣人的手在单薄的黑袍下慢慢地收紧,她有些诧异他的动作,难道他认识前朝的丞相?这个念头突然从云孤的脑子里蹦出来,她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她想仔细看看这个黑衣人的脸,却被这身劈头盖脸的黑袍挡了个干净。
那个黑衣人说:“听闻金茎露和玉屑合成的丹丸服之可使人长生不老,今日便用这个来换。”
刘安白‘咦’了一声,他不解地自言自语嘀咕:“你怎么知道有这种东西?”
黑衣服轻笑一声,“这是另一个问题。”
刘安白想了想,一脸疑惑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丹丸说:“这个我还真有。只是这个真的能长生不老?我还以为那真人是诓我的。”
黑衣服不客气地拿过丹丸,借着微弱的烛火仔细瞧了瞧,然后一把收起来。他又瞥了眼那副字帖,淡淡地说:“是真迹。”
刘安白不敢相信的拿起字帖仔细看了又看,“真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