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
井家主三字尚未叫出,井甘突然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往一旁的茶楼指了指。
尚野心领神会地微微颔首,与尚小苗致歉,让她今日先回去,改日再陪她一起逛。
尚小苗有些失落,但哥哥已经陪了她好一会了,知道哥哥定然有事情要去办,懂事地没有拦着他。
拉着他的手看了好一会,拿着糖画不舍地跟着丫鬟、护院回去了。
井甘在茶楼定了一个包间,尚野关上门,立马好奇地问道,“你怎地会在这?听大朗他们说,你不是跟着大理寺卿去破什么案子了吗?”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千翎中了蛊毒,情况很不乐观。”
井甘直述来意,尚野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急躁地在包厢里踱了好几圈步,一屁股坐到井甘对面。
坐下时动作太剧烈把椅子撞地嘎吱往后挪了好远。
“蛊毒?怎么会中蛊毒?”
蛊术在大熠已禁止了上百年,年纪轻些的人大多听都没听说过。
井甘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出身江湖,消息广泛,我特来问你可认得擅长蛊术之人?千翎的蛊毒现在虽暂时压制住了,但白眉神医说最多压制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没能解蛊,蛊毒便会加速反噬,届时只有死路一条。”
“蛊术,我也从未接触过,根本不认得懂得此道之人。”
尚野对萧千翎的关心不似作假,井甘却还是为了让他安心,多说了两句。
“蛊术在大熠乃禁术,懂此道者必然是藏头露尾,不会宣之于众。我避开孙大人和其他人偷偷来,只是为了给千翎解蛊,绝不会往外泄露半句,不管多少银两、提什么要求我都愿意。”
尚野本就不怒自威的脸上此时闪过难堪。
“我与千翎……好友多年,她如今生命垂危,我岂会坐视不管。”
他终究把‘情投意合’这四个字憋了回去。
“擅蛊之人我确不知,不过我听过一件事,衔环门门主曾中过蛊术,后来不知怎么治好的。此事掩盖地很严密,后来门主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厮醉酒时无意间说漏了嘴,很快那小厮就被灭了口。此事我也是从酒席上听来的,别人当乐子提了这么一嘴,具体真假我也不得而知。”
“不管真假,总要问过才知道。”
“你要去找衔环门门主?”
尚野脸上染上忧色,颇为郑重地道,“那人老奸巨猾,可不好打交道。”
“只要有一线生机,总要试试。”
尚野双手搁在膝上,挺直脊背,郑重地道,“我随你一道去。”
井甘点头,“这是自然,我还需要你帮忙引荐。你们都是江湖人,江湖上的规矩我不太懂,若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需要你提点。”
尚野认真地应下,想了想道,“衔环门门主蔡康这人,好色好赌又好面子,不过对手下人很仗义,所以即便对外名声很差,手底下的人对他却忠心耿耿。”
这种人倒是好讨好,也好拿捏。
井甘心里有了些底,便和尚野商量好今晚出发,前往衔环门。
衔环门总舵坐落在蜀地,距离京城路途迢迢,所以越快出发越好。
“千翎在哪儿,走之前我想见见她。”
“她被我安置在绝对安全的地方,不必担心。”
尚野也不好强求,离开茶楼立马召集跟随自己入京的平鹿盟属下,留下部分保护尚小苗,其余全部一道前往衔环门。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一路且长且颠簸,井甘这次却全然顾不得骑马的痛苦,一心挂念着还躺在床上的萧千翎。
经过数十日的奔袭,终于在入夜时分进入了聚城。
“今日太晚了,我们先在客栈安顿一下吧,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再去见蔡康。”
尚野勒停马儿询问井甘的意见,井甘侧头看了一眼旁边客栈的招牌,点了下头。
“好。”
客栈伙计早就瞧见了这行人,人数众人,看着又都是不差钱的主,早已热情地迎上来。
见井甘答应住下,伙计立马热情地上来扶她下马,又吩咐人将客人的马儿牵去后院马棚好生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