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已经不止是她陪伴着阿兰,阿兰同样给她带来了依赖和陪伴。
既然阿兰不在家,不如她趁着他还没回来,去临县瞧瞧谈合作的各个商家。
打定了注意,第二日一早井甘便起了床,和孙小娟说了去临县的事,可能得有几天不回来。
她决定地挺突然,孙小娟担心她出门在外不方便,又担心她的安全。
之前赌场无缘无故被全哥调戏群殴的事,到现在还是孙小娟心里的结。
之前县衙还专门派了衙役一直跟着保护她的安全,如今全哥和壮爷都落网了,衙役们自然也都回归了县衙。
“我在武馆请几个人随我一道出门,你别担心。”
孙小娟见她已经做了决定,且请了人保护,也就没再说什么。
等尚野亲自带着四个雄风武馆的弟子来到井家,井甘已经等了一会,一行人当即便出了门。
井甘前脚走了没多久,孙小娟正准备去铺子里的时候,孙氏老族长突然来了。
这回还带着一大群下坡村的乡亲。
孙小娟一瞧那架势便猜到他们来的目的,客气地将人全部迎进了院子里。
“你们来的真不巧,小甘刚出门去临县谈生意了,有几天不能回来。”
老族长也没料到井甘不在家,沉吟一下还是说起今日来的目的。
“小娟啊,我们今儿来的目的想必你也能猜到。你也是下坡村长大的,这儿不少人都与你相熟。
你也知道下坡村不算多富,但大家也过得平淡幸福,若不是这场地动,也不会落到如今无家可归的地步。
大家实在是不愿意卖身为奴。你能不能和小甘说说,不签身契?便是月钱少一些也没关系。
卖了身,大家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如何为家族传宗接代?”
卖了身便是彻底与过往斩断,完完全全成了主家的所有物,丢失了人权、尊严、和姓氏。
老族长说完,身后的人全都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大家只是想找份赚钱养家的活计,为什么一定要签身契。”
“其他商铺也没有这个规矩。”
“……”
孙小娟见大家声音越来越激动,抬手止住大家的不满,“大家先安静一下听我说。”
乡亲知道自己这是来求井家帮忙找活路的,不是来找茬的,很快便安静下来,听孙小娟如何说。
孙小娟道,“之前我们和老族长解释过,之所以要让大家签身契是因为我们家生意的特殊性。我们家靠着独门技术开起的甜品铺子,这技术于我们至关重要,不签身契者我们不敢用。”
“大家乡里乡亲这么多年,也不会往外给你泄露啊。那我们成什么人了!”
“是啊,一个村子里生活,大家的人品都有保证,谁也不会干那忘恩负义的事。”
“……”
孙小娟认真听着大家的议论,面上不显,心中却坚定。
这可说不准。
人心隔肚皮。
谁又能完全为他人保证,即便是最亲的家人有时也会互相算计。
“但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大家也知道,我们以前在南山村过得是什么日子,也是小甘想出这生意才一点点有了现在的好日子。
我们过好了,见乡亲们有了难处,也想帮忙拉扯一把。
我们帮了忙办了好事,自也想求个心安,不想因为付出善心日后反倒遭了殃。
我妯娌一家之前还想赖在我家,插足我家生意,被小甘强硬地赶了出去。
小甘说亲兄弟明算账,虽是亲戚,但各有各的家,各有各的日子,可以互相帮衬却没有攀附着吸血的道理。
连最亲近的人都是如此,我们也是怕了,也希望大家理解。”
孙小娟这席话把在场的人说得面红耳赤。
他们连自家亲戚都赶了出去,防备着不让他们接触独门技术,更何况他们这些无亲无故的同乡。
愿意出面帮他们找出路已经算是发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