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翎抽回自己被抓住的胳膊,一字一句道,“官府一定会还您女儿真相,请稍安勿躁。”
然后就走了。
张母痛苦地跌坐在地上大声哭泣起来,张父抱着她,也是泪流满面。
“到底怎么个情况你先给我说说。李家老二是因为死者那天穿得那件羽毛裙,所以杀了她?”
萧千翎边换着衣裳边问井甘。
井甘在外间参观她满屋子的娃娃,“果然是个萌妹子。”
井甘第一次来萧千翎的闺房,最大的惊奇之处便是到处都是娃娃。
要么是布偶、要么是摆件,全是各式各样、可可爱爱的娃娃造型。
这反差也太大了些。
萧千翎掀起珠帘出来,珠帘摇摆出叮铃的脆响。
她一把抢过井甘手里的布偶娃娃,放回了梳妆台上。
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问你呢,死者当真是因为穿了那条羽毛裙被杀的?”
井甘瞧她脸都红了,也不再捉弄她,回到正事上来,“上次去李家,李家老二被隔壁飞来的鸡吓得大叫,他娘当时就说李家老二害怕有羽毛的东西。”
“可那又不是鸡鸭那些活物,不过是条裙子,那些羽毛都是绣上去的,又不是真的。”
“意义都一样。他应该患有羽毛恐惧症,看到羽毛就会害怕,与活物死物、对他构不构成危险都没有关系,这是一种心理疾病。”
萧千翎边点头边在一边软榻上坐下,给自己和井甘各倒了一杯茶,将一叠桃酥往井甘面前挪了挪。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家老二是受了那身羽毛的刺激才会杀了死者。”
“可能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井甘也没说的太绝对。
“如果真是这样,那死者真是够冤的……不对,他一点也不冤。”
萧千翎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力砸了一下面前的小几,义愤填膺起来。
“据仵作查验,死者是一开始头部被撞击昏迷,而后才被扔入粪池,活活淹死的。就算他开始是受了刺激不小心伤了死者,之后将人丢入粪池却是不可抵赖的故意杀人,就是为了掩盖罪行。”
死者被撞伤的地方和粪池隔着十几米远,是被人抱着走完十几米的距离,丢入的粪池。
他那么害怕羽毛,还敢去触碰穿了一身羽毛的死者?
可见他当时想要杀人灭口掩盖罪行的心思有多强烈,都战胜了对羽毛的恐惧。
他是完完全全的故意杀人,不可抵赖!
*
萧千翎和井甘被范知县叫到前衙的时候,李家老二已经冷静了下来。
还是前衙的那间便堂,范知县坐在案几后,萧千翎站在案几前,手握着刀柄虎视眈眈地盯着前面跪着的李家老二。
李家老二埋着脑袋脸都不敢抬,撑在地上的双手指尖泛白,血液都挤压在了手背上,呈一片暗红色。
范知县威严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好半晌才开口审问道,“死者被杀当晚你在何处?和什么人?做了什么?”
都是问过好几遍的问题,李家老二却不敢放松,绷紧神经一字一句认真回答。
“我在酒楼和朋友喝酒。”
“哪家酒楼,有哪些人,说清楚!”
范知县声音陡然加大,李家老二吓得身体一缩,结结巴巴地立马回答。
“在飘香酒楼,和几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具体我也不认识,我也是跟着别人去的。”
“何时回的家?中间可曾离开过酒楼?”
见他久久不说话,范知县又厉喝了一声,“回答!”
“三、三更天回的家,中间不曾离开过酒楼。”
他整个身子几乎都快趴在地上,回答的声音却越老越小,透着满满的心虚。
范知县冷笑一声,“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