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文松朝井甘看了一眼,井甘朝他点点头,“去吧,等会我来找你们。”
井文松这才与井长青一道随伙计走了。
井甘也跟着掌柜去了二楼。
走楼梯时是阿兰抱着她上去的,掌柜则跟在后面抬轮椅,一丝不耐烦或怨气也无。
雅间里除了梁济洲还有几位同行的掌柜或东家,以及几位出了名的老饕。
虽然一个都不认识,单看言行举止也能大概猜出身份。
却没想到在座还有一个令井甘意外的人——范进举。
“梁东家好排场,连知县大人都请来了。”
自井甘进来,范进举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身上。
无论什么情景见到她,都是这么一副悠然从容,坦然随心的模样,说话还是那么的不客气。
梁济洲显然也有些紧张,他也没料到知县大人会突然来,搞得他一颗心始终七上八下地。
不知道知县大人有何来意,只能小心翼翼伺候着。
雅间里的其他客人自然也没料到今日会与知县大人同席,一个个全都绷紧了身体,坐立不安,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小心警备着。
知县虽说自己只是以一个食客的身份,来品尝壹蝉居的新菜式,让大家随意,不必拘束。
但县太爷就坐身边,谁又能真的放松。
所以这轻轻松松享受美食的周年宴,因为范进举的突然造访变得严肃了许多。
井甘却没有其他人那般忐忑的情绪,她一个安纪守法的普通百姓,又没犯事,自然不亏心,自得地和范进举打起招呼。
“大人今日有闲来这品尝美食,莫非刚好休沐?”
范进举朝她客气地勾了下唇角,朝身旁的位置抬了下手,“井姑娘请坐。”
按井甘的资历和地位应该排在最末位,梁济洲给他安排的位置也是席间末位。
但知县大人请她坐身边的位置,谁人敢不给面子?
然后就看见所有人都起了身依次往后挪,给井甘让出了范进举右下手的位置。
井甘也不客气,指引阿兰将她推到那个位置上,又在自己身边给阿兰空出了一个位置。
“听说你日日给城外的村民送吃食,有人病了也是你帮忙抓药,井姑娘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善心,让我触动。”
井甘对范进举的赞扬全无得意之色,反而道,“一点吃食一点药材,于现在的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算不得多大的善心。以前在南山村时,我们家穷得有上顿没下顿,母亲还是咬着牙收留了无依无靠的手帕交的遗孤,那才是真正的大善心。”
范进举闻言眼底闪过亮光,感叹了一声‘怪不得’。
“以自身为榜样,言传身教,如此家风才能教育出仁义礼孝的子嗣后代。”
井甘眯了眯眼,范进举这是在拍她、她娘的马屁?
知县大人一句话,在场的人都奉为圭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