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起,薛素就一直躲着阮钧笛,就算是晚膳时分在桌子上碰见,也只是客套两句。
连秦子湘都好奇的问过她,和阮钧笛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每次见面时,都这般拘束。
薛素自然不好回答。只能支支吾吾的随口糊弄秦子湘。
况且阮钧笛更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日日还只是这般模样,待人清和,如沐春风。似乎那一日炽烈的目光并不是他显露的。
她见当事人也不再有什么别的表露之意,也便就此作罢。
天气转冷,中秋渐渐临近。
这日,姑祖母岑老太太派了人来,打算接她回去过中秋,秦子湘也回了家,她便着小丫头们整理东西,打算年前就不住阮府了。
一是如今天气正好,正是读书写字的好时节,她基础差些,自然要多多用心弥补。不求做个古代才女,起码得认字认账,才能更好的在此处活下去。
二是中秋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舔着脸在别人家住。再者经过了那件事,看懂了阮钧笛的眼神之后,她便觉得有些不自在。之前还能说自己十岁是个孩子,可过了年便是十一,虚岁也便是十二,是个半大姑娘了,这年头十二三已经能许了人家,她既然对阮钧笛无意,便得避讳些,免得多生事端。
这到底不是自己家里,她不能够让自己任性。
晚上的时候,她又找了一下她爹爹给她留下的专属护卫小项。他本身是她爹爹秘密派遣的,若不是上次她偶然间发现,还不晓得有这样一个人。
是故岑家也不清楚有这么一人在。等她回家去,不像住在阮府这么方便,没有自己单独的院子,便是想联系项问青,也不像之前这样方便。
虽然她也没很要紧的事儿。但她知道项问青是爹的人,有他在,总有一种心安的感受。其实项问青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虽然不太会聊天,但她能感觉到,至少对她还是很关心的。
比如这回给她带了盐渍葡萄。
薛素将外层包着盐渍葡萄的牛皮纸打开,卷成一个喇叭状,将葡萄干倒进去,一颗一颗的拈着吃。
她其实很喜欢吃这些果脯类的小零食。大约是有一回让项问青带了杏脯,发觉她很爱吃之后,每每见了她,项问青便总会带一小包小零食来。
有时候是果脯,有时候是果干,有时候是蜜糖。
最好吃的还是有一回带的琥珀核桃,甜脆甜脆的,就是有点儿容易发胖。
吃着嘴里咸甜的葡萄干,薛素半真半假的抱怨都:“反正我回了家,也没地儿见你,你看都把我吃胖了。”说着,还扯了扯自己的脸蛋。
她的确是比之前稍稍圆润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是在半夜被项问青投喂的缘故。
不是她贪吃,属实是带的东西的确很好吃。
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每每带的东西都很合他的口味。
项问青仍旧是冷着脸,但眼角还是有些欢喜之意:“是属下的过错。属下不敢。”
薛素不太雅观的伸了个懒腰:“你敢,你哪不敢了。不过过两天我就吃不上了。”
项问青有一瞬间的怔忪,只是没问缘故。主子的事情,主子不说,他从不会多问。
薛素有些失望:“我打算回姑祖母那了,不想呆在阮府。等回了岑家,我便不好日日找你顽。”
项问青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小姐安全便好。”
“我有什么不安全的,我看不安全的是你。”薛素撇撇嘴,她不是瞎子,自然看得见几日不见的项问青脸上多了一道明显的伤痕,已经结痂了,看起来倒不算很恐怖,但能想象到,脸这么危险的地方都被伤,他日日里办的事儿,定然也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