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玉带着三百银鞍卫到了,不过战斗到这个当口,康孝忠骑兵、周挚身边的银鞍卫骑兵已经死伤了一半,但高鞠仁的幽燕卫却几乎没有损伤!
于是,高鞠仁就能从容分出一半人马去阻拦阿史那玉,自己则加快了对周挚、康孝忠残部的打击!
看到这里读着就会问了,周挚不是向阿史那玉、李继勋、朱希彩同时下达了命令吗?为何只有阿史那玉一人回来?
原因只有一个。
朱希彩在得知城内城外胡人、汉人士兵杀成一团后,便知晓在短时间里没有任何人可以制约他了,眼下的他以及三百卢思台骑兵正在布市打着周挚的旗号大肆勒索、劫掠!
朱希彩以前对三大市觊觎许久,但从未有机会沾染过,原本在颜真卿、颜臬卿兄弟“反正”时,河北道大部分州县都是风起云涌,但就是燕北五州由于是安禄山的老巢依旧稳如泰山,让朱希彩一度在内心咒骂、嗟叹不已。
朱希彩是汉人,但他却十分认可史思明练兵的法子,他手下的三百汉人骑兵也是这样练出来的,当然了,以前他在平卢从军,完全是靠着劫掠、杀戮边境地区契丹牧户来训练,到了幽州后,能够管束他的人实在太多,于是他勉强老实了一段时间。
得到搜索布市的命令后,朱希彩自然笑开了花。
等他接到周挚的命令让他返回时,他根本没有理会。
布市,表面上是贩卖布匹的,实际上是大宗物资集散地,除了眼下能够视同货币的布帛,还有粮食、食盐、木炭、木材、生铁、熟铁、竹材等物资交易。
这样的地方,实际上是三大市最富庶的地方,由于是大宗物资,来到此地交易的都是商行,有大量的马骡和大车在此,朱希彩心急火燎赶到这里后,立即封锁了市场南北两座大门,然后只让少数骑兵守着,大部分骑兵以二十骑为一组开始逐家逐户搜刮起来。
他们看到合意的财物、女人,立即搬上大车,不从者当场杀死,在朱希彩的心理,若是今后周挚等人问起来,自然会以一个“抗令者甚众,末将不得已杀之”遮掩过去。
等朱希彩接到周挚新的命令时才堪堪“搜索”了三成的商铺,眼看就要大获丰收,朱希彩岂能就此作罢?便假意应承,打发那传令骑兵回去,自己实际上继续在布市肆虐。
而阿史那玉的银鞍卫虽然也有搜刮的行为,但大致还是依着周挚的命令行使着“搜索可疑人物”的任务,接到命令后赶紧赶了回去。
阿史那玉的离去并没有让朱希彩做出相同的反应,他继续在布市胡作非为。
离天黑还有大约半个时辰,朱希彩虽然在布市肆虐,不过却不是傻子,他也在时刻关注着拱辰门口的战斗,得知整个幽州地界最厉害的幽燕卫正在以少击多大战胡人骑兵时,不仅发出了一阵感叹。
“傻子,都是傻子,只晓得好勇斗狠,等你等战斗结束了,肯定是两败俱伤,然后我再将杂市也洗了,干脆将两市的青壮也掳往卢思台,利用这里的财帛粮草再组建一支步军”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马市。
“张忠志何等威猛,没想到却生了一个犬豚儿,不过他手下还有三百骑兵,还有羌人护持,否则老子连马市一并洗了,将那里的战马全部带走,组建一支以骑兵为主的大军,若是幽州城的军将真斗个两败俱伤,老子连该城也拿下了!”
“届时,只要稳住史思明的王府向其邀功,这范阳节度使我也做得!”
此时,他已经不想亲自下场搜刮了,而是占了一处专门贩卖来自江南地区布帛的商户院落,院落的主人、家丁早就被他全部杀死了,只留下女眷服侍他,他就坐在院落里悠哉乐哉晒着太阳,喝着茶水,还不时捏一把那商户小妾的臀部,当那女人发出一阵阵惊叫时他也乐得哈哈大笑。
想到马市时他顿时想到了摩尼卫以及他们的都尉史记勋(李继勋),暗道:“这厮自从来到幽州城后,带着队伍一直待在范阳仓里没挪过窝,他们据说有千人的规模,不过骑兵只有三百,看起来很剽悍的模样,不知真实战力如何......”
正想着,前院突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朱希彩心里一凛,“难道城门口那里的战事这么快就分出了结果?”
很快,一个满脸粉刺的家伙进来了,原来是铁弹营的朱泚,这家伙原本就住在朱希彩在幽州城的府邸里,见到史朝清被杀后,立即改头换面,加入到自己族叔的骑兵里了,布市、杂市他都熟,哪一家现钱多,哪一家财物多,都摸得一清二楚,倒是让朱希彩省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