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骨啜之率领的一万精锐中,就有阎洪达的三千拔悉密精骑,虽然大唐将契苾部、思结部迁到了天山北坡,并承认了阎洪达在拔悉密部的地位,不过在契苾部、思结部看来,他们“从龙”更早,一早按照朝廷的安排迁徙到甘凉附近,那甚拔悉密、沙陀、处密都是后来者,于是,对其自然不很服气。
孙秀荣正怕他们是铁板一块,可眼下拔悉密、处密、沙陀明显是一伙,契苾、思结是一伙,而契苾部、思结部曾经攻打过自己。
于是,在受降的仪式上,孙秀荣与处密部、沙陀部、拔悉密部商议好,就在仪式上斩杀了契苾部、思结部百夫长以上的贵酋,又从两部普通军卒中拣拔勇武者为新贵族,就如同拔野古部那位奴隶出身的颉质略一样,转身就变成了拔野古的大汗。
了结天山诸部后,随着白孝德的远去,留在孙秀荣面前还有一件大事。
谋落之役,唐军、葛逻禄人死伤惨重,加起来接近两万人,碎叶军也不遑多让,几乎损失了一整个大营的军力,大多是在巴彦图河边上与唐军作战时死伤的。
如此多的尸体,就算是在隆冬时节,若是不妥善处置的话还是会酿成大患的。
于是,他安排唐军俘虏在程千里大营附近挖了两个大坑,一个群葬唐军,一个群葬葛逻禄人。
至于碎叶军,孙秀荣安排人将其火化后,拾其骨殖让同伴带着,准备带到天山北坡后再进行安葬。
既然是敌方首先挑起的战事,就要承受这些后果,在这一点上,孙秀荣没有丝毫怜悯。
饶是如此,他还是决定在喀拉湖一侧葛逻禄人的圣山上举行一场专为战死亡者的祭祀仪式。
祭台上,立着一个巨大的石鼎,大火正在鼎里熊熊燃烧着,在留下的马璘、南霁云、耿思都、孙孝恪以及从天山诸部里挑选的代表的注视下,孙秀荣穿上了专门用来祭祀的衣服,衣服上挂着小鼓五面,小钹五面,用硬木雕成人类头骨模样的大项串一束。
浑身叮咚乱响,披头散发,原本是一个晴好的日子,可在他舞到半途时,或许是上天受到了感召,也或许是运气不佳,一场大暴风雪不期而至!
暴风雪里,孙秀荣舞得更加激烈了,他用后世的索伦语一会儿喃喃低语,一会儿嘶声竭力大喊大叫,忽而笃定,忽而疯魔,随着雪越下越大,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最后,当所有人身上都披上厚厚一层积雪时,他的身上反而一尘不染。
舞蹈结束了,祭祀仪式高台部分结束了,熊熊大火疏忽而灭。
当两个大群葬坑最后一铲封土被填上,碎叶军最后一堆骨殖也用白布包好后,祭祀整个祭祀仪式也结束了。
仪式结束后,孙秀荣换好衣服出来与诸人一起用餐。
见到马璘、南霁云的模样,知晓他们对于瀚海军以及程千里覆灭的事情依旧心有戚戚,也没多做劝解。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回复到后世林中大汗的状态了。
酒足饭饱之后,他将这两人叫到跟前。
“是不是对于瀚海军覆灭的事依旧有些不安,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