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汪浩瀚还能继续装糊涂。
跟古云继续勉强维持这没有了爱的夫妻生活。
可是,那天,汪浩瀚在女儿哭诉时的那双红肿双眼里,读出了让他彻底绝望的意味。
那是一个孩子对母亲放荡举止的无比鄙视和厌恶。
当天,汪浩瀚就拽着古云去了民政局。
俩人心平气和地办理离婚手续。
汪浩瀚以为,自己今后就这样荒诞地生活下去。
在中年的岔路口,没有了事业奋斗的激情,也没有了年轻时与情人在街头拥吻的浪漫。
就这样,每天跟好友下下棋、健个身,跟哪个乖巧听话的女子潇洒一场,日子过得恣意而平淡。
而三天前的一个夜晚,汪浩瀚接到好友大蒋的邀请,去健身房锻炼。
他走到这栋别墅的地下车库门口,听到车库发出一阵怪异的响声。
误以为家里进贼的汪浩瀚,抄起门口的一把小铁锹,蹑手蹑脚走到门口。
自己那辆奔驰车的引擎盖前,酷似古云那张精致年轻的俏脸出现在他面前……
那天夜里,一向守约的汪浩瀚头一次对大蒋失约。
他回到卧室,趴在马桶上吐了好久。
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在干呕。
没办法,他把右手中指抠进嘴里,使劲按压小舌,呕吐半天,才勉强吐出点口水。
那天起,他开始反省自己的家庭生活。
那天起,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其实过得很失败。
跟古云没了爱情,甚至连那点可怜的亲情,都在这些年的相看两厌中消磨地荡然无存。
一根雪茄还没抽完,陷入沉思的汪浩瀚就听到一楼传来门铃声。
以为古云又在变着法子折腾骚扰他。
汪浩瀚穿上拖鞋,几乎以“冲下去”的速度冲到玄关处。
他拉开门,连站在门口的人都没看清,扬声怒喊道:“他妈的,你,”
话没说完,汪浩瀚使劲憋回了剩下的话语。
他的脸憋得跟猪肝一样通红。
门口站着一位二十**的儒雅阴柔的年轻男子,是汪浩瀚新鲜出炉的女婿钟旭。
钟旭看着黑着脸的岳父,吓得身子后退半步,右手扶下眼镜架,低声嗫喏道:“爸,打扰了,丫丫在嘛?我送她上班去。”
汪浩瀚转身走进屋,用手搓搓僵硬的脸颊,语气和缓地邀请着,“进屋说吧。”
钟旭走进屋,站在玄关处,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昨晚,丫丫说您身子不大舒服,回家照顾您,她起床了嘛?”
“是,她早上班去了。”汪浩瀚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从小说瞎话时,一向都很认真而真诚。
“哦。”钟旭松口气,从威严的岳父得到取证的他,关切的语气问着,“爸,您哪里不舒服,要不,我给您开服药?”
钟旭是乌城市第一医院的一名内科医生,在职博士生。
汪浩瀚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掐着眉间的疙瘩,苦恼的神色,“哎,没啥大病,就是梦多了,也许是人老怀旧,经常梦见年轻时的事情。”
看着老岳父一脸的烦躁和不耐,钟旭识趣地离开,“爸,我回去了,刚下晚班,回家休息下。”
看着女婿钟旭匆匆离去的背影。
人精汪浩瀚知道,钟旭这是打着送丫丫上班的旗号,实则探听丫丫昨晚是否在这里留宿。
没想到,自己的夫妻生活是在疑神疑鬼的氛围中浸泡的,新婚不久的女儿,夫妻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
钟旭和汪丫丫举办婚礼才两个多星期,这应该是新婚夫妻最甜蜜的蜜罐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