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太阿来武当比剑后,武当再没有大事发生,正是那句话所说,我在深山悟黄庭,待是证道长生种,出世已是千年后。
从王小屏下山,邓太阿输掉半招,武当山上已过去两年四月,每年过年之后都要来山上打人的凉王世子已经三年未上山,这让小莲花峰上喜骑牛的武当小师叔祖时有怨言,就是再精彩的书,来回翻上无数遍,那也就成了泡水多了的茶,寡淡无味。
大莲花峰上,山坳崖内,春雨浇绿一峰,被冻了一整个冬天的青潭一眼见底,锄头的肚子看不出什么,可这家伙近几月却出奇反常,整日眯着眼睛也不睡觉,没有外出捕捉血食,平时挪动身子的时候连地上的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生命诚可贵。”一脸懒散模样的武当小师叔祖坐在青潭边垂钓,说着的同时,将咬住鱼钩的一条鲈鱼丢在了鱼篓中,抖了抖鱼篓,看着篓中两条肥硕尺长还在挣扎的四腮鱼儿,舔了舔嘴唇,扭头去看正在摸锄头的叶启,说道:“也不知道道友使了什么法子,青潭无篱,潭里的鱼一跃便可入更大水域,它们就是赖着一年不走,如今咬了贫道的鱼钩,只能称为腹中餐了,罪过,罪过。”
武当小师叔祖时常要来此处闲唠,有时他说些修行之上的话时,叶启还会搭理上一两声,此时说着这开荤前的废话,叶启都懒得看他一眼,更别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去。
洪洗象也不觉有甚,走在崖边青潭的出水口处,一脸悲悯地就要给鱼挂鳞破肚。
不过还没有等他怎么开始,晴空无故响起一道雷声,随后瞬间就有了乌云弥天,眯眼的锄头扭头看向主人,轻吼了一声。
叶启摸着它头上犄角,说道:“本该早下山去两朝江湖走上一走的,只是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才让你多分了我两年的天地之息,终是等到了这场暴雨,要去赶紧去。”
锄头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子,一双血目露出感激神色,向着崖外七十二山威势一吼,直跃十数丈高崖,向着群山一处无人地方跑去了。
洪洗象抬头看天,一脸惋惜地将鱼篓中两条还在挣扎活着的鲈鱼倒在潭中,垂头丧气道:“唉,天公总是不作美。”
叶启走在崖上,看着陷入黯淡的崖外山景,说道:“又说废话。”
洪洗象一扫懒态,掐指一捏后说道:“虎夔这种活了好几百年的异兽,自有看清天道的感知,它是预感到了自己会有一劫,所以才赖在道右身边,吸纳天地元气与气运好让自己早早诞下腹中幼兽,不过洗象有一事不明,道友为何容它这般?须知,如若不是这般,以道友天道可期的境界,说不定已经入了陆地神仙之列。”
叶启笑了笑道:“当时从青城山将它带来,是想着给武当留两只镇山灵兽,不料这家伙后来的无赖样挺可爱的,就由着它任性了些。”
“没想到能从道友口中听到可爱二字。”洪洗象还是疑惑道:“洗象一身境界不入流,但自信一双慧眼如炬,然境界低是死结,看到不一定看清,没有大师兄一身大黄庭功力看的清楚,道友来历不可知,为何偏爱武当?”
“偏爱武当?”叶启罕有神色柔和道:“喜欢武当二字,这理由够不够?”
一道天雷落到武当一片葱绿古木间,同时,一声虎啸震动山林,那片山林本来逃不过被雷烧焦的下场,却在虎啸声后敛于无形,接着,春雨如潮,倾盆落在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