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耿青拜见陛下!望陛下万岁,望大齐延祚千世。”
“你啊,总是能给朕说些新花样,起来说话吧。”
雨声淅淅沥沥落下屋檐,溅起的水花,湿气随风吹进殿内,黄巢坐在龙案后,头也没抬,只是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刚刚听说,你麾下的总捕,将几个兵卒当着京兆伊的面杀了?”
耿青称谢,随后起身点头:“陛下料事如神,那几人确实是臣着人所杀,但与那两位总捕没有关系,他们不过奉命行事。”
那边,龙案后的身影抬了抬脸,笑了一下,“朕料个屁的神,崔璆才走不久,过来就缠着朕告你的状,堂堂宰相竟被气得言辞激烈,看来你拂他面子拂的有些狠了。”
“不是臣拂他面子,而是臣公事公办!”耿青在下方答了一句,继续道:“陛下,如今义军已非贼军,但贼性未死,非祥兆,祸害百姓,只是百姓离心,城中不稳,安能征战四方?何况,义军山头林立,陛下那些老部将各个都有私兵,不加以管束,只会平添混乱,故此,臣为大齐考虑,必然严惩,但无法治本,还需陛下剥了非带兵将领的私兵。”
义军山头林立,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整支军队,都是各个响应之人带着自己所募之兵加入,当年黄巢也是这般与王仙芝联合起来。
如今有了根基,弊端就越发明显,黄巢也在这事上考虑过,真要做下来,也是有些担忧,一旦剥夺非带兵之将的私兵,必然会引起骚动,可此事又不得不进行下去。
“陛下。”
耿青见他沉默,自然明白其顾虑,拱手道:“昔日汉武推恩令,不也困难重重?眼下长安一地与汉武时的困难相比,可谓不足为虑,何况非剥夺军中大将私兵,他们便不会有意见。”
“这种事,朕要好生斟酌,可不是脑门一热就能应下。”
黄巢放下御笔,这才直起身向后靠了靠,正眼看着下方的耿青,手指在奏折上敲了敲。
“耿卿能为朕分忧,这很好,但不要拿着朕对你这分信任,胡作非为,吃着朕给的俸禄,想着将朕拉下马来的事。”
“臣不敢。”
“嗯,不敢便好,都帮衬朕,往后荣华少不得你。”黄巢站起身来,“你与崔相的事,就这么了解,不可生怨,不可再意气用事,否则朕就要敲打了,明白吗?”
耿青拱手低头:“臣明白。”
龙案后站立的老人点点头,随手拿过一份奏折递给身旁的宦官,让他带下去交给耿青,随后黄巢负手走动,“可还记得,之前那次,你与朕说派遣使者说服郑畋之事不会成吗?呵呵,十日前,他将朕的使者砍下了脑袋,送还回来!”
下方,耿青接过内宦递来的奏折翻看一眼便阖上,交还给宦官。
之前派遣使者游说郑畋是崔璆的主意,眼下对方计策失效,而耿青又说了此事会失败,旁人眼里,自然觉得青年谋略更胜前者。
‘难怪这黄巢没发火.......原来是有这么一出戏。’
想着,御阶之上走动的皇帝停下身形,目光灼灼:“朕想听听,眼下,你是郑畋,下一步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