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石景季、石川久智对视一眼,话说到这个份上,想退出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犹豫片刻后也不再扭捏,当即请起誓书:“必定与和泉守同进共退,不敢相负。”
这三人肯来但此恶名,背主抗命的麻烦就减少大半,主动和被动,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宇喜多直家深深拜倒:“为难两位大人了,若三郡能够保全,我必不望同享富贵。”
言归正传,长船贞亲道:“现下局势,当有两策应对。一在眼前,二则在将来。”
宇喜多直家不再做戏,整襟危坐,问道:“何为眼前?何为将来?”
“中山信正那老贼为眼前,来年出阵美作国为将来。”
“先说眼前。”
“眼前一个字:慢。怎么慢?拖延。中山信正此行身负重任而来,必然急切。他宴席间的种种说辞,在为安我儿玉党之心,彰显本家的威风,好让咱们乖乖俯首称臣,听从其驱策。主公应对的不露颜色,使之不能窥探内情。表现很好,却有一点不足。”
“噢?”
“主公过于宽容忍让。中山信正家奴之辈,最善狐假虎威,工于心计,钻营寻隙。主公越是对他和煦,他便愈发得寸进尺,是以决不可在对他假以辞色。”
宇喜多直家深以为然。“那该怎么办?”
“相善之外,石川大宫不妨派遣僧兵,驻守在吉备神社之内,并暗中煽动百姓聚众扰乱,与其分庭抗礼,寻衅争斗,岂能让外人作威作福,亵渎中山大社?”
石川久智当仁不让,他在席间就想发难,只是担忧宇喜多直家和中山信正联手对付自己,既然儿玉党站在自己一边,他自没有什么好怕的。
“吉备神社那处一起乱子,面对三郡百姓的声讨,中山信正短期内就掣不得我肘。为咱们应对出阵美作国争取了时间。应对军令,在一个急。”
“怎么急?”
“急在攻城略地。”长船贞亲无愧左膀右臂,和宇喜多直家所想的法子,不谋而合。
既不想让出东备中,也不想从令出阵美作,只有先下手为强,尽最大的可能,扩充实力。势力壮大,就得有粮、有钱、有人,才能养军、利器。
就算最后依然迫于压力出阵,最起码,手底下能再聚集超过万人军势,就比现在要宽裕、从容得多。
宇喜多直家问道:“如何攻城略地?”扩张开战,可不是简单的一句话。
眼下备中国内局势好不容易趋于平稳,冒然掀起争执,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其次还得先考虑自身实力,能不能打下郡乡。
打下郡乡后,还要考虑能不能建立有效的支配权,与其大而无当,不如不要。攻略的目标,在於聚众,不在穷兵黩武。
“备中国内扰乱一年之久,使得国内无有存粮,我军应当设法广聚粮草,这是当务之急;其二,加快对外抄掠,充实军资;其三,进一步拉拢盐饱诸党,增加兵力。”
“三者既具,可往东、南两面方向扩张,无论是先前同我等为敌的金光氏、郡内大乱的上野氏,还是隔海相望的四国岛,都可派兵攻取。”
“攻略所图不在城砦乡里,在取三物。哪三物?钱粮、牲畜、工匠及精壮。是以,攻一地,则必掠一地;掠一地,则必取三物。取三物,则必以精壮入军为我做前驱;必以工匠入城,为我制甲兵;必以粮钱、牲畜入都宇郡为谋将来。以前驱,执甲兵,保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