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爷爷爷爷,我要最大最红的那个。”二毛扬出短短的手指,当起了小小指挥官。
在爷爷一个轻松跨步,身手矫健地摘下她所指的红柿子后,二毛登时扑腾起手掌,欢天喜地地按爷爷的指示捧着竹篮去接。
没成想,下一秒,悲剧就发生了。
几个圆溜溜的柿子擦着小女孩手捧竹篮的边框落下,挨地的瞬间顿化成了一摊摊红彤彤的烂泥,溅花了女孩乌黑锃亮的小皮鞋。
然后,还不待其有所反应,另一道黑影就紧跟在落下的柿子之后,划过了女孩的视线,成为了女孩眼帘中爷爷躺倒在地,头流鲜血的骇人景象。
风车和竹篮顷刻间自女孩手中跌落,一如她那快要跌停的心跳。
只见那红得渗人颜色在院中的水泥地上似花开般缓缓蔓延。
女孩脸色惨白,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喉结一遍又一遍地滚动着,却愣是像被恶魔掐住了脖领,微张的小嘴发不出丝毫声音。
最终,当那片鲜红与自己的脚下相接时,女孩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二毛,这只是个意外,不怪你的。”温暖搂抱住了啜泣的二毛,手背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啪嗒不止的泪水。
温暖心头一疼。
打从相识以来,她从没在二毛身上见过“眼泪”和“悲伤”这两个物件。
可见爷爷的事,在她心中是多么积久成伤的痛啊。
她也终于明白了二毛从不吃柿子乃至和柿子有关的一切食物,不是因为她素日里含含糊糊所说的过敏,而是缘于这样的一段伤痛经历。
“不,怪我,就怪我,你不知道的暖暖,都是因为我……”
温暖侧俯下身子替她擦泪,听她喘息着道:“后来医生说了,如果不是错过了及时就医的时间,爷爷可能就不会死。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没有被吓晕过去,如果我能喊出一个字让邻居发现,如果我能及时打120,及时打电话给爸爸妈妈,爷爷他就,他就不会……”
“好了好了好了,都过去了,过去了。”温暖将她拦入自己怀中。
此刻她能切身体会到二毛的伤心与难过,但却和二毛一样地无能为力。
她能为二毛做的,唯有默默的陪伴。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或多或少的伤痛,最终能让自己真正走出来的,唯有自己尔耳。
而朋友的意义,便是在每段最艰难的时光岁月里,给与我们走下去的勇气与希望。
……
“暖暖,我妆没花吧?”
在经过了正午阳光温暖地滋润后,抽离悲伤的二毛同学恢复了平日里的精神。
瞧着她满心满脸地在乎起了自己是否美美哒的样子,温暖微微一笑,知道她是情绪调节完毕了。
“美,都快美成哥特风了。”温暖一本正经地夸赞道。
“哥特风?那是什么风?”二毛边念叨边掏出了手机。
下一秒,早已堵好耳朵的温暖还是被惊天动地的惨叫给震得满脸嫌弃。
“啊!!!这个鬼是谁?我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啊!!”
再下一秒,当二毛的尖嗓音刚刚落下时,一个莫名的喷嚏就自长椅后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