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你平时还口口声声说你家宅心仁厚,看看,做出的事还是人能干的吗?”
傅云轩羞愧难当。
江南山也愁眉紧锁:“无论怎样,你的科举不能耽误,也别浪费时间开学馆。
若是缺银子,我这里还能补贴你一些。”
傅云轩越发脸红。
江景祥怒气冲冲:“纱坊不能白便宜了那两房人,区区一百两银子就想买去,休想!”
知道自己一家算是被净身出户,傅云轩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大伯二伯要负责祖父祖母的生老病死。”
江家人怒斥一阵,心里的火气发泄出来,才问到关键处:“你来找我们,是为什么事?”
傅云轩头都要钻进腿弯里,诺诺道:“请岳父岳母去见证分家事宜。”
这是不仅要分家,还是要公开大分。
分家也有两种。
一种是小分:自己家里内部分开,表面上依然是一家,这样能省下多交几个户头的税赋。
另外就是大分,就是在官府族亲见证下,将户籍财产全部分开,从此就是两家,不再有牵连。
显然,傅家大房二房是想大分,彻底将傅云轩他们这边的三四房撇开。
甚至连傅云轩这个秀才可以减免税赋都不需要了。
“女婿,你说清楚,为什么你大伯家要这样做?没有挽回余地了?”康氏实在想不通,这种杀鸡取卵是为什么。
傅云轩脸色渐渐冷下来:“是许家在搞事。
许家同意归还一些纱坊占额,但要求大伯他们将我分出去,断我钱财。”
这是他在路上跟许荣翻脸的结果。
许家虽然少了一个后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是巩密县城里的大户。
这次许荣也考上秀才。
知道傅云轩是府试第二名,许家是想捏断傅云轩这个秀才的前途。
“啊!这些蠢货!咳咳咳!”江南山气得一口气上不来,顿时呛咳起来,憋得脸通红。
傅家大房二房还真是见识浅薄,居然听从外人的话害自己家人。
见他气急,康氏跟江景祥忙替他抚胸顺气。
好半天江南山才缓过劲来,喘息着道:“分家好,分家好,要分就分干净。老朽就跟你去见证分家,老朽要看着他们后悔。你以后的束脩,我来出。”
傅云轩脸色涨红,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头道:“云轩以后定要善待景秋,永不纳妾,替二老养老送终。”
康氏抹着眼泪。
傅云轩是女婿,能善待女儿就行。
自己倒不用他养老送终,可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番话来,还是倍感欣慰。
傅云轩只在秦家村住了一晚,城里就来人接他们了。
来人看起来很是苍老,头发花白,满脸的风霜,赶着一辆结实的骡车。
同来的还有一个年纪相当的妇人,一身青蓝粗布的褂子,头上插着铜簪。
虽然粗手大脚,看起来还是干净利落。
两人不知道江家的房子在哪里,是一路问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