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祥还要把纺车拆开才好搬运,说下午再给江团送过来。
江团也急着回家,她早上出门到现在,都没有空去地窖里检查灵芝如何了,要是因为温度湿度让孢子撒播失败,她恐怕连哭都哭不出来。
骡车就停在老宅门口,江团跳上车辕,一头就往里钻,口中还连声催促着:“哥,快走快走!我的事还多得很呢!”
身子才探进车厢,她就呆住:怎么车厢里还有其他人?
秦武德一头一脸的汗水坐在车厢地上,手扶着身边两桶满满当当的草泥,呆呆的抬头望着江团。
江团一回头,这才发现大青旁边站的不是江景阳,而是一直帮江家做事的大粟,人被骡子脑袋挡着,江团晃眼没看清。
见她上车,大粟将大青的缰绳松开,有些结巴道:“三、三姑娘,今天的草泥很多,需要送两趟。景阳哥在给卖草的人结账,我等会再去接他。”
现在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在割草卖钱,村里田埂地边早就割完,所有人都去山林中找,消息传开,甚至连其他村的人也大量送过来。
本村的人还好,有多少草记成账,空闲时再结算,外村来的当然想拿着现钱走。
江景阳一到就被留下算钱,他担心江团等得久了,就让大粟先送几桶回去,顺便接江团回家。
原来是这样。
江团再看看秦武德傻傻的样子,就想起竹林里他被江景文骑在身上的情形,最后还滚出来一个方婆子,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有秦武德在里面,她也不再进车里,就在车辕坐下,对大粟道:“大粟哥,快走吧!”
大粟应一声,拉着缰绳就走。
骡车摇晃,秦武德此时如同飘在云端。
自从那天跟江景文在竹林里打架被方婆子惊走,他就一直在江家周围打转,甚至还想去帮忙挖塘。
可他才十三岁,又是秦村长的孙子,无论如何江家也不会答应他大热天的干力气活。
于是就找借口给监工挖塘的爷爷送东西,在江家院子外转悠几天。
不仅没有看见江团,就连江景文的影子也没有看见。
今天找到大粟询问,才知道前几天江景文跟江团都走亲戚去了,根本不在家,昨天中午才回来。
一听到江团已经回来,秦武德就动起心思,跑去大碾房帮忙碾草。
他知道要想接近江团,得先跟江景文搞好关系,不然两人一见面就打架,恐怕江团根本就不会理自己。
没想到今天运气好,江景阳要留下结账,让大粟赶车送料桶回家,他就主动抬桶装车,只想跟着大粟能进江家院子看看。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大粟只在半道转弯停车,江团就跳上车来了。
太大的惊喜就成了惊吓。
尤其是刚刚江团看着自己噗嗤一笑……
她是不是在笑自己脸上有泥?还有汗!这些草泥要染人皮肤的,刚刚自己搬桶时就沾染了好些。
看着前面车辕上江团的背影,秦武德此时才后知后觉起来,慌忙撩起衣襟使劲擦脸,可是汗水越擦越多,豆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落。
秦武德赶紧离几只料桶远一点,生怕汗水滴进去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