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江家修房子的钱是卖染布方子得来的,柳二舅走之前还到**山面前探过几次话底,都想打听修完房子还有没有剩下多少。
都被**山说家里还需要添置家居以及孩子上学,娇娇要吃药给应付过去。
“爹担心娘性子绵软,又不爱多想事,要是一不小心又说漏嘴……所以卖蚊香的收入娘只知道挣了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已经是不少了!
柳氏是在梨花湾里长大的,在出嫁前,柳大舅二舅对她也好,家里缺吃时她也没有挨过饿,自然现在也没有防备心。
**山担心她心一软,就把家里做驱蚊香能挣钱的事全部说出去。
这些野菊艾草处处都是,万一别人也学着做了,那江家的生意就要被别人抢去。
这是自己一家现在最好的收入,是娇娇跟景阳景文的,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在这方面,**山还是脑子清醒的。
“小妹,我还给爹说了你的钱要存嫁妆的。爹说、你年纪还小,先留一半存着,其余的给家里先用。
小妹,你放心,我会记住账本上的,以后一定给你补上。”看江团脸色有些不对,江景阳赶紧解释着。
江团哼哼两声:“哥,你不用补,本来我就打算给你发工钱,这样也好,以后家里的收入给我一半就行。”
**山都没有跟她商量一下就擅作主张扣一半银子,这让她很是不高兴。
她现在也不说什么都是一家人,自己不要银子。
她的身体是娇娇的,感情也是娇娇的,可思想还是一个“完整的”成年人。
成熟的标准就是要有独立能力,最基本上表现就是要思想独立,经济独立。
她早已经习惯自由使用钱,买自己想买的东西,主宰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买一颗糖都需要向父母哥哥们要钱。
此时,江团浑然不觉自己在这里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根本没有作主的权利。
而且姑娘家也没有当家做主的,若不是**山一家人的宠溺,她恐怕从卖染法开始,就连一文钱都捞不到。
兄妹俩就在沟渠边吹着风,也不知道说了多久,江景文突然跑过来:“大哥,娘问你怎么还没挑水回去,爹已经收完麦子要烧水洗澡了。”
江景阳顿时跳起来,他只想说几句话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对着小妹就把心里话都说完了。
此时被江景文提醒,才发现天边最后一丝霞光早已消失,而水沟对面的荒地更是罩上朦胧夜色。
“哎!糟糕,我得赶快挑水去!”江景阳挑起空桶,一溜烟跑向已经被石条砌成井台的山泉。
江景文拉住正想跟过去的江团,瞪大眼睛,用手指着自己鼻尖,见他做这个动作,江团眉头一挑,小声道:“等会告诉你!”
江景文这才放开她,哼道:“我就知道你们俩又背着我偷偷商量事,哼!”
自从发觉自己老是被这对兄妹忘记,江景文就随时提醒着,不敢再有松懈。
生怕一个不留神,小妹跟大哥又在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自己都会不知道又听不懂。
渠水清幽,井水瓦蓝,站在高高的井台上,江团跟江景文、江景阳兄妹三个你一把我一把拉扯上绑桶绳的竹杆。
等木桶打好水,又一路回家。
江景文跑在前面推开小角门,江团捏着一根草茎跟在后面。
看着江景阳肩上沉重的两桶水,又想起不远处山上的竹林:以后是不是弄一条水道,从山上引自来水,免得大哥天晴下雨,再累都得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