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曦正妻没进门之前侍妾不能给身份,所以柳姨娘是不能叫的,就含糊先柳娘子的叫着。然后侯夫人叮嘱了一定要把那些首饰衣物都展示一遍,以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恩重。
指挥不动柳桃不耐烦了:“这里有病人,你们吵吵闹闹干嘛,要是不乐意就走吧,把东西也一起带走。我自己也有衣物,不缺用。”
刘妈妈噎了噎,不露痕迹的上下打量了下柳桃,她的布衫、青色的布鞋和手里的脸盆是重点,从没见过这样就在院子当中泼水的呢,这做派,啧啧。
“柳娘子还是要穿些适合的衣服,如今身份不一样儿了。”
柳桃被她打量得来了气,但是想到屋子里面的李春还在睡觉不想让他听到动气就忍住了,淡淡的说:“刘妈妈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带着东西走人。我什么身份至少不用你一个做奴的操心。”
刘妈妈气个仰倒:“梅香拜把子,柳娘子何必这样说自己人。”“好了,刘妈妈你先带着东西转回去吧”卢溪月眼见越说越不像话连忙阻止。
柳桃还没反应过来那句“自己人”,就只看着刘妈妈带着人悻悻转回去。
卢溪月却没跟着走,他还站在院子里对柳桃说:“柳娘子,你这脾气儿还和以前一样。”见柳桃面无表情又好心的劝解“这是侯夫人面前的老人儿,你多少也要给些体面。”
柳桃板着脸:“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我们并不熟。”卢溪月轻轻叹一声:“何必如此,说不认识就真不认识吗?”
这种轻怜密爱的口吻叫柳桃怒火上升:“你别叫我骂出来,你算什么东西老是对我指手画脚?别说我夫婿还在喘气呢、就是我这一辈子没了男人也绝没你什么事!”
读书人千折百转遮掩的布被这没什么涵养的小娘子“唰”的撕开,卢溪月瞬间无地自容,如果他是个女人大概就会直接去上吊了。
他脸先是鲜红,然后又苍白,嘴唇抖了好几下,好容易挤出一句:“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感谢你当初的相救。”
“是的,那个庙会上遇见你是我一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害得我和小春哥分开整整四年。你要真的有一丝丝想感谢我的意思,就永远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好吗?”
这边柳桃把卢溪月说得无地自容,那边刘妈妈也憋得慌。她立志要做侯夫人面前第一人,可惜广平侯府后院清净得有些乏味,她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现在好容易进了新鲜人,她抢着这桩活想要立个头功,结果被抢白了一顿,多少妙语没有发挥出来,整个人气鼓鼓的。
这刘妈妈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捶着自己胸口,一头撞到个人,还没来得及骂是哪个小子不开眼杵在路中间“呯”的一拳直直砸她面上,连同一声爆喝“兀那婆子好生无礼!”
刘妈妈鼻梁一阵剧痛又一阵剧酸,“哎呀”一声捂住脸,眼泪鼻血齐刷刷的一起流,泪雨蒙蒙里只模糊一条大黑柱子般的身影扬长而去,哪里还看得清是谁。
刘妈妈日子过得比一般人家主母还滋润些,养得也是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这样劈面一拳,哎哟一声坐在地上哭号起来。后面的丫头只见一条铁塔般的壮汉从天而降一般打倒了刘妈妈,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丢了手里东西满府没脑袋鸡一样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