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可以把抹布扔白琪脸上,对于平静却连抱怨的话都说不出来。白糖糕看见平静愣了几秒,然后“喵呜”一声高兴的蹿过来嗖嗖几下爬到平静肩膀上蹲好。
平静一手扶住白糖糕一边对柳桃微笑,柳桃就点点头,进屋去跟李妈交待了一下带着李四出了六福巷。
平静想起白琪说的柳桃心里怨气还大着呢,于是声音更柔和了个八度道:“弟妹,不知道你在海上遇到了什么委屈,可天大的错小春都认了,你打他骂他都行,可别不理他。”
“难道不是他家现在的门槛太高、我进不去吗?”怎么都变成自己的错了?柳桃有种马上掉头的冲动,不过她控制住自己,天大的委屈也不能白受着,得掰开了,就算以后各走各的路话也得说清楚了。
平静答不上这话,只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继续微笑。
俗话说近乡情怯,其实人也是一样。柳桃听见他的声音就停下脚步,手攀住边上多宝阁的架子站着,他是在跟白琪说话,还是那么生气勃勃的又骂又抱怨,大意就是他什么毛病都没有为什么要把他绑在床上,他要去找他的凶婆娘。声音几近绝望,“是不是其实小桃出事了你们不敢说,可我要知道真相啊。要怪也怪不上你们只能怪我自己,你们就给我说实话吧。”
······
白琪先看见柳桃的,他很乖觉的起身离开。李春一抬头看见柳桃惊喜几不能置信,突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张着嘴一副很傻的样子呆呆的坐在床上。
在海面上醒来开始到现在一直压抑的各种怨恨和怒火突然变成一种复杂难言的滋味,柳桃同样什么话都说不出,只站在门边眼泪就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成串成串的掉。
气他把自己塞上小船,转头去送死,既然那么不要命要她做寡妇,不如当年就别带她走。气他摇身一变成了侯府公子,还了无音讯。眼下见他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用那么绝望的声音说话,又气又心疼。是他自己不要命的,眼下倒还变成她的不是了。
李春虽然病了很久但他的敏锐并没减退,他立马察觉柳桃的眼泪倒不是看见自己而惊喜,愤怒伤心的成分居多,心里不由一阵胆怯,哇凉哇凉的,踌躇半晌鼓足勇气叫了一声“小桃”。
这一声成功启动了柳桃,她唰的一下冲过来——没有拥抱、没有问候,有的只是一记耳光,响亮又干脆。
李春挨了这一下只继续傻傻的抬着头看着她,见她泪如雨下的委屈大发了心里越发发虚,结结巴巴:“小···小桃你用手打会疼的,找个东西好了。”说着低头四处看看,也没什么趁手的,就把枕头拿起来小心翼翼递给她。
柳桃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故意的是吧,是不是以为自己心软下不了手。她夺过枕头劈头盖脑冲他一通狂抽,李春自然不敢躲,枕头塞了决明子和蚕砂还颇有些分量,在他光秃秃的脑袋上敲了好几下,他小声“哎呦”叫了一声,却有人冲出来为他打抱不平了。
“住手!你这不贤的妇人、如何敢对你夫主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