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的事儿太没真实感了,这个燕侯也只是听过而已,还不如说白七爷是李春的爹她会真的吃惊,燕侯对她来说遥远得不真实。
所以当柳桃知道杏蕊竟然是李妈的女儿才是真正惊到了。她到家之后最初的大家抱头痛哭、述说离情之后她就注意到李妈和杏蕊关系不一般的样子,俩人特别亲热,尤其杏蕊去端一盆红糟焖方肉时李妈本来是坐着和自己说话,眼觑见了立马从椅子上跳起、三下两下扑过去替杏蕊接了碗,嘴里还埋怨着:“这样重的东西你如何能端得?还油汪汪的烫手,要是不小心打了烫着你怎么办?”
听听这说法,完全不像责备家里做事的,而杏蕊也笑嘻嘻的娇声回应。柳桃被俩人溢于言表的亲热弄糊涂了:“李妈,你这是收杏蕊做了干女儿吗?”
“哎呀,瞧我这老糊涂!”李妈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只怪太久没见大姑娘,事儿太多,到现在竟然还没告诉大姑娘:杏蕊就是我那苦命的闺女啊!”
“啊”柳桃除了啊一声,彻底懵住了。她小时候听过这个小姐姐的不幸遭遇,李妈一边做针线一边跟她说故事哄她时经常说着说着说到自己女儿身上,难免叹气或者掉下几滴眼泪。弄得小小的柳桃心里也跟着不好受,用胖乎乎的小手去给李妈擦眼泪,或者把自己藏起来的珍贵的窝丝糖分给她:“李妈,等姐姐找着了你就给她吃糖,这个糖很好吃的,是爹去州府给我买的。”
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姐姐就是杏蕊,柳桃高兴得想哭:”太好了,杏蕊,老天爷真是太好了。“
杏蕊也坐在一边和李妈俩个一言一语的把事情补全了。他们俩条船到南泉港已经有一个多月,下了码头俩拨人就分道扬镳,柳仲生李氏看着冯金宝只虚虚打声招呼后就带着李妈扬长而去,李妈这个昔日自家的帮佣竟然大模大样坐上一顶软轿,活像个官身太太呢!
罗夫子自是不会跟李氏同一辆马车的,她自顾叫了个车鲜走了。卢溪月叫了同喜来码头接她们,柳叶戴着帷帽,等同喜叫个马车过来,她坐立不安,码头上熙熙攘攘的搬运工让她及其不适应,好不容易熬到马车来了,车夫把柳仲生背上马车,柳叶和丫鬟扶了李氏上车。
李氏还在愤愤刚才李妈的扬长而去。柳叶却在拥挤摇晃的马车里后悔不应该答应李氏让她一起来。
冯金宝先遣过来的管事办事极为老道,买下的院子清净雅致,不大不小,连着家具花木都一应搭配好了,也早从人牙子那买了几口粗使,洒扫除尘都做完了,一切都收拾得利利索索只待主人入住。见到自家老爷到了招呼不提,自是茶水点心完备。
李妈住了两天缓过坐船的劲头就央求冯金宝去打听她的大姑娘下落。冯金宝从白琳处早已经知道柳桃这些年的一举一动,西街的小食铺子,六福巷的院子都知道,他装模作样出门打听,转悠了四五天熟悉了南泉的街面,回来再告诉李妈柳桃的点点滴滴。
听到大姑娘这么能干,一个人支起了一桩生意,不仅买卖红火还能一做就是四五年,李妈欢喜得眼泪直流,合掌念佛后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大姑娘嫁了李春怎么还要这么辛苦?李春干什么去了?”
冯金宝倒是很乐意见到李妈不待见李春,但他还是细细的给李妈解释了李春是做大事的、而且还很有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