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是我在云都王府里的房间。”谢子隐说,“就是说,这儿的房间格局,家具摆设都跟我的房间一模一样。”
“什么?”花满庭有点儿没有明白,“你说这儿是你在云都王府的房间?”
“对,你看,这房间里用的都是红色,就是为了成亲做的准备。”谢子隐说,“你看这红烛,红帐,红被,都是为了咱们成亲而特意准备的。”
花满庭仔细看了看屋里的摆设,确实是很喜庆,一看就是在准备喜事。
“虽然,这场婚事是我要过来做驸马,但我的王府还是保留着的,我走之前就让下人们一直布置成新房的样子。”谢子隐说,“想着等咱们明年去云都拜见父皇的时候,还可以再住。而且,我父皇和你皇兄也已经商量好,等我执掌神宫的时候,你跟我一起搬去云都。”
“哎,对了,到时候,你是想住在王府里,还是想再重新盖一座府邸?”谢子隐突然眼中放光,“我父皇说了,让我婚后找机会问问你的想法,他都会支持。如果想重新盖,那就要提前准备着了。”
花满庭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咱们还是先把‘活着出去’这个问题解决了,盖不盖房子的问题以后再聊也来得及。眼下的问题,就是怎么安全地度过今晚。”
“活着出去。”谢子隐听了花满庭的话瞬间黯然失色,眼睛里的光芒一下就消失了,暗暗地攥了攥拳头,“是啊,先得活着出去。”
“就算是你的房间其实也不稀奇,刚才已经发生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花满庭分析着,“有可能是幻术,也有可能是搬运术。”
“你说得有道理。”谢子隐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走出这边的隔间,进了另一侧的隔间,那间是用作书房。
谢子隐从书桌上的一摞书里抽出一本书,翻开就现出了一支压扁了的干红芍花。
这么大的花挺难压得完整好看,这支却花瓣完整,造型好看,最难得的是,它的颜色保持得很好,像是刚采下来一样。
“真好看,”花满庭从谢子隐的手里把干花拿了过来仔细看着,反面居然也很好看,“你做的吗?”
“嗯,我亲手做的。”谢子隐倚在书桌上,看着花满庭手里转着的干红芍,“我亲手采的花,亲手压制的。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花满庭犹豫了一下,又把干花夹回了书里,“我就不拿了,接下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个也不方便带,一不小心就可能压碎了,那就太可惜了。”
“嗯,也好。”谢子隐接过书放了回去,“等回去了,我再给你做,放在书里做书签挺好看的。”
“好啊,到时多做几个,我嫂子也喜欢这样的小玩意儿。”花满庭笑着说,“如果是造的幻境,细节做得还挺到位,居然这个干花都复制了出来。”
“嗯。”
不知道为什么,花满庭觉得,谢子隐突然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进屋才说了几句话,谢子隐的情绪就高高低低地起伏了几次。
别看谢子隐行事常剑走偏锋,说话也时而油嘴滑舌,看起来没个正经。
但花满庭根据这多半年与谢子隐的接触和了解,她觉得谢子隐是个理智冷静的人,情绪极其稳定,至少是控制得极好,不易叫人看得出来。
这样明显的起伏,花满庭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书房里的小榻可以睡一个人,小子你就睡这儿,一会儿给你去卧房拿床被子过来。”谢子隐看着一直默默跟着他们跑来跑去的男孩说,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反正就这么定了。
他很少见上一面就讨厌一个人,但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半大小子,他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他直勾勾地盯着花满庭看的时候。
“我就睡在厅里的榻上,把小矮桌拿下来,就是个大睡榻了。”这话是对着花满庭说的,“你睡在卧房的床上,如果真的是我的房间,床上的被褥枕头都是新换,你尽可安心睡。我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喊一声就行。”
“行。”花满庭对这个安排很满意,“被褥够吧?”
“够,柜子里备着好几床。”谢子隐说,“估计时辰不早了,咱们早点儿休息吧,保存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