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谢子隐愣住了。
花满庭跑过来,拉着谢子隐的胳膊,示意他要跟他说话,看谢子隐的表情似乎也正要跟她说话。
但怪响太大,两个人就算是面对面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只能比比划划,好在两个人所想的本是一件事,稍微一对就都明白了。
谢子隐拉着男孩儿站了起来,花满庭过去跟那对年轻母女比划,那位母亲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紧紧抱着女儿。
那位母亲一看就明白了花满庭的意思,但就是抱着女娃娃不松手,花满庭觉得心累,那种怪响又使人极其烦躁难受,一瞬间都想上手抢孩子了。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依然比划着说自己会坐在女娃娃的旁边,叫她不要担心,但那母亲却还是不肯撒手。
头大。
正在花满庭不知所措的时候,谢子隐走过来,看了看女娃娃,指给年轻母亲看她紧闭的双目,又试了试呼吸,然后比划着示意是被震得昏了过去。
年轻母亲一看就慌了神,手松开了,愣愣地看着谢子隐把女娃娃抱到了旁边的椅里放好。
花满庭赶紧坐下,一扭头,见那男孩儿已经在她另一边坐好。
谢子隐快步跑到对面,把在地上或翻滚或挺尸的人一一拉起来塞进了椅子,最后自己也坐下了。
一瞬间,怪响果然戛然而止。
耳朵里却还在嗡嗡作响。
众人都还在愣着缓神儿,谢子隐已经隔空点了一道白气过来,没进了女娃娃的额头,源源不断输送片刻,女娃娃便醒了过来。
年轻母亲再次眼含泪花,对着谢子隐千恩万谢地作着揖。
谢子隐淡淡地微微颔首。
*
“这就对了,遵守规矩就能多活一会儿。”黑衣女人说,一挥手,一直捧着盥洗盆的丫鬟们排着队,有序地走到了饭桌的两侧,一对一在人们身边站定。
另有两个壮汉,把老头儿的尸体拖了出去。
“老爷爷怎么了?”女娃娃稚嫩的童声突然响起,年轻母亲吓得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还要往怀里抱,被花满庭制止了。
“老爷爷累了,他们扶他下去休息。”花满庭笑着跟女娃娃说话,吸引她的注意力。
“洗了手才能吃饭,不知道吗?怎么这么心急。”黑衣女人根本没作理会,训话道:“没规矩。”
不是你让赶紧吃饭,多吃点儿的么,怎么什么都让你给说了。
花满庭心里想着,嘴上却问道:“这里是镜中的虚幻空间吗?”
“公主怎么也这么沉不住气?”黑衣女人说,“谜底一下揭穿了,该多无趣。要自己慢慢去探索,才好玩儿,不是么?”
“你知道我是谁?”花满庭有些暗暗吃惊,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不只是你,”黑衣女人轻轻一笑,“这里所有人的情况,我都了如指掌。”
“那你还敢把我掳来!”花满庭怒道,“你就不怕我皇兄踏平了这里!”
“我自然是不敢。”黑衣女人又是一笑,“但我的主人敢。”
花满庭刚要开口问她家主人是谁,却被黑衣女人抢了先,“公主稍安勿躁,先用饭吧,主人特意为您准备的晚餐,可都是您爱吃的。”
听到这句话,花满庭愣了一下,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残羹冷炙,确实大部分都是自己平日里爱吃的菜,但也有一部分不是。
想必黑衣女人嘴里的主人,应该是她的旧识,但她一时之间想不到她认识的哪个人敢把她抓过来,困在虚幻的空间里陪他玩儿游戏。
活腻味了么。
“你说你们,都抢什么,又不是不管饱。”黑衣女人叹了口气,“先好好洗手吧。”
众人像是得了命令一样,转过身,哗啦啦认真地洗起了手。
那混混二人组怕是这辈子都没这样洗过手,皂角涂了一遍又一遍,洗完都感觉白了一度。
洗手的时候,花满庭趁机抓住了丫鬟的手腕,那丫鬟却不躲不动,任凭她按着手腕切脉。
果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