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
“那你有没有回头看过?”莫莱斯隐隐带着苦口婆心地劝说,“你是把弗朗西斯、克里斯的死只当作是死,还是一个教训?”
克洛伊没说话,他瞳孔微缩,紧盯着莫莱斯。
“我从你的眼里,看不到他们的死迸发出的任何价值。”莫莱斯微微摇着头道,“过去的难不成就真的让它过去,一股脑地把那些东西都忘掉?”
“你觉得他们的死有什么价值?什么价值是需要死才能体现的?”克洛伊问道。
“他们的死,说明他们那时候所坚持的路线是错误的,我们抗争得还不够坚决,还不够彻底。他们的价值,就是为我们试了错,告诉了我们什么是错的。”莫莱斯说着自己的感受。他其实不愿意拿死去的这些挚友们说事,那也是他一生的痛处,“既然知道什么是错的,我们当然要避开,去坚持当下的路线,勇于武装,勇于战斗,放弃幻想,不把希望寄托在阴险狡诈的政府身上,我们自己去亲手建设新世界!”
“呵。”克洛伊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戏谑地笑出声,“你觉得我们真的能打赢政府吗?弗朗西斯没这么想过,克里斯没这么想过,伯因恐怕也没这么想——”
莫莱斯没等克洛伊继续说:“所以弗朗西斯死了,所以克里斯死了,所以伯因只能去当人质!打赢政府当然很难,可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就算再难也必须成功!”
“你越来越疯狂了。”克洛伊和属下们相视一笑,一起笑话莫莱斯,“你把政府当成什么了,你以为我们在莱泽因里的几次小火拼里没落下风,就说明我们很强?那只是因为万国博览会举行在即,政府束手束脚不能全力应对!要是真的激怒了他们,成千上万的军队,你怎么挡?还打赢他们,还掌控政府建立新世界?做梦!”
“莫莱斯同志,请你认清现实,不要再做不必要的牺牲。”一名克里斯的下属反过来劝道,“趁我们现在和政府互有诚意,趁我们还有底气,尽可能多为平民们争取利益才是最好的选择。要是死斗下去,彻底撕破脸,又被政府打得连头都不敢冒,他们将再也不会听从我们的建议,更会把怒火波及到平民的身上。”
“没错。”
“我们的做法才是为了大家好。”
“再说伯因同志还在当人质,撕破脸了他会第一个出事。”
克洛伊这边的人纷纷维护他们坚持的看法。
“你们只想到了我们坚决抗争失败后会是什么结果,难道没有想过你们的办法失败了会是怎么样的吗?”莫莱斯声音拔高了些,盖过了他们的异口同声,“你们放弃抵抗,等万国博览会结束,莱泽因失去了国际关注,政府不认账,还不是想怎么处置平等会就怎么处置平等会?到时候我们失去了最佳的反抗机会,就真的没了再和他们抗衡的能力了!”
“要是我们的制度真的是正确的,他们为什么不去改变,而是要维护旧制度呢?”一人质问莫莱斯。
莫莱斯一愣,没想到会有平等会的重要骨干向他质问出这种荒诞可笑的话:“他们为什么不改变?克洛伊,这就是你提拔出来的骨干?你就是带着这样的人维系东区、北区的平等会?”
克洛伊同样知道自己的人问出的话有多蠢,因此他没有正面回答莫莱斯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视线:“就算存在政府违背承诺的可能,这也只是一种可能不是吗?他们遵守承诺了,皆大欢喜,我们不必再做出巨大的牺牲。他们没遵守,我们再开始反抗其实也不迟,背信弃义的政府势必会被民众唾弃,我们失去了万国博览会期间绝佳的壮大机会,却也收获了前所未有的民心。”